沈浪心道:安王礼佛如此虔诚,如此这般,当可一试。沈浪心中星火点点,重又燃起新的希望。顾宁远用尽所有克制的再次拒绝,果真让沈浪消停了几天。但也只是几天。四月十五,苍山寺法会日。沈浪鼓起信心,决定在这天再次出击。她能屈能伸地想,刘备拜访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呢,她这才被拒绝了两次,不算什么。但这次却不能再莽撞的想当然了。沈浪心道:这一次,她要以情动人,攻心为上。是以,法会前一日晚上,沈浪在初一的帮忙下,打着冷战,坚持洗了一个长长的冷水澡。初一手上不时加两块福满楼保鲜库中取回的冰块,一边不解:“小姐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呢?”沈浪道:“哎,你不懂得。”就是要柔柔弱弱、弱质纤纤,才更容易打动人心。且沈浪反省一番,深觉自己从来在安王面前表现的太强势了,乍然柔弱一会,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是仲春时节,夜晚还时有凉意,倒春寒说来就来。沈浪咬着牙关又泡了一会,感觉头已经有些晕晕的了,才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初一忙不迭给沈浪擦干头发与身体,一边叹气,忍不住道:“小姐,您最近好像……长胖一些。”沈浪讶然,随即羞了个大红脸——她知道初一说哪里了。咳咳,不说还不觉得,似乎重生以来,她的身体比之前世好了许多,能跑能跳不止,爬墙翻窗更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就连身体的发育……好像也好了很多。她自己也是心中莫名,难道是心宽体胖?然而她自重生以来便一直为商栈登记之事日夜操心,根本没有很心宽的时候……想不到答案,沈浪摇摇头,钻被窝睡觉了。明天还有大事要干。……次日,苍山寺法会日,沈浪拖着成功感染风寒的病体上了苍山。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苍山之巅,晨钟古朴,林木蔚然。沈浪心中的计划是——听闻后山尚未开放,安王此日定然还是在小木屋内与云空大师论经讲法。她可在法宴上溜达一圈,寻机磨蹭到小木屋附近,然后寻机进去向王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此这般,当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得了。却是事与愿违。沈浪一到法宴场地,便被突然冒出来的司韶拉着各种寒暄。这丫头一身红衣,带了个侍女碧桃,不肯在专属坐席上好好呆着,偏偏像块牛皮糖一样跟着沈浪,甩都甩不掉。沈浪:“司小姐,我还有事情,咱们改日再聊如何?”司韶笑嘻嘻:“都说了不要叫我‘司小姐’了。”沈浪扶额:“司韶,我病了啊,不要纠缠一个可怜的病人好么?”司韶抱着沈浪胳膊,蹭呀蹭呀乱蹭一通,才道:“可以啊,你先答应收我为徒,像对太子殿下一样。”沈浪:“此事得从长计议。”见司韶柳眉倒竖,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沈浪心中叹气,连忙道:“好好好,徒弟先放开我胳膊。”要被扯断了。“好!”目的一达到,司韶变得十分好说话,很快就遂了沈浪的愿,不多做纠缠,回坐席上去了。沈浪如释重负,一看日上中天,天色近午,连忙拉起初一:“快快快,王爷待会就该与法会退席的云空大师讲经论法了,我们得赶先去一趟。”却是天意弄人。沈浪与初一紧赶慢赶到了小木屋前,正要推门而入,被一左一右两名僧徒拦住:“施主,木屋今日已被预定作安王祭奠凝妃之用,任何人不得入内。”沈浪愕然:“……”但既然是王爷母妃的忌日,那于情于理,确实不宜打扰。沈浪心中一苦:这真是……太不巧了。日已过午,法会变成了法宴。沈浪咋咋呼呼奔波半天,早已头晕脑胀,加上计划一再被打乱,一点凑热闹的心思都没有了。初一扶着沈浪,主仆两人沿着后山树林旁的小路直接下山。沈浪一边走,边闷闷道:“怎么没人告诉过我今日是凝妃忌日呢?哎。”初一一听,无辜解释:“小姐,奴婢告诉过小姐的。小姐问我安王爷传闻那日,奴婢就说过了。”沈浪转头与初一对视一眼,心想:那就是她当时对王爷不够上心,没记住了。哎,怪得了谁?因沈浪身体不适,两人走得极慢,磨蹭好半天,才走到半途。半山腰的凉亭在前方若隐若现。沈浪抬头看见,不由得怔住了。这个地方,前世后山迷阵,沈浪迷路伤了眼睛,王爷把她救出在此处,而她却在这里认错了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