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使得店里生意愈发地好,若不是她想着早些回村带孩子,只怕开到夜里都有客人来。眼看着一名中年妇女独自进店,陈四连忙上前招呼,“夫人,您是吃麻辣烫还是烤串?”完了,何氏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竟然连叫法都丝毫不差,再联想到自己和外甥女所说的独一份,难怪他们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何氏仍觉得老脸一红。“额,我,我头一回来,这两样都怎么卖的啊?”陈四闻言连忙热情地介绍起来,“麻辣烫八文钱一碗,烤串是需要您自己去选的,素菜都是一文钱一串,荤菜两文到五文不等。”即使从摊子发展到了店铺,江晓也并没有给食材涨价,也是因此老客户都觉得他们为人地道,纷纷介绍熟人过来吃。陈四的话听在何氏耳朵里不啻于惊雷,她本以为自己吹的独一份已经够让人笑话了,没想到就连定价也相差这么多,她现在只想回去狠狠扇顾芳一巴掌,就不该信了那死妮子的话!陈四望着何氏匆匆远去的身影,无奈地耸了耸肩,邱氏倒是见怪不怪的了,若是从前的她,听闻一碗麻辣烫八文钱,也定会扭头就走,瞧那妇人只是普通庄户人家的打扮,舍不得也是正常的。被围顾芳见姨母许久未回来,只当是没找到那什么“麻辣鲜香”,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她见日头已经升起,却一直没有客人来,不知是否应该像旁的摊主一样主动招呼,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名身着青衫,手里还拿着书本的读书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呸!”顾芳气得直瞪眼,指着面前的人喊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她见来人不回话,自以为占了上风,扩大了声量朝周围人说道:“大家伙都来瞧瞧,这读书人竟无缘无故在我摊子前吐口水,也不知是哪家的,如此没有教养!”她虽然在后宅里生活了十年,可也知道大丰朝最注重读书人的品行问题,一上午没卖出去本来心气就不顺,偏偏有人要来惹她。顾芳正等着周围人的附和,谁曾想那读书人竟又“呸”了一声,“你这般妄想不劳而获的人,就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嘿你这人……”顾芳撸起袖子,恨不得上去跟他比划两招。“我这一上午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小妮子瞧着岁数不大,心黑啊,竟好意思说自己是独一份的,我老汉都替她羞得慌。”说话之人正是隔壁摊位的老板,主要卖些面食,因为顾芳的存在害得他今早生意都变差了,可算是等来了找茬的人。“我也听着了,当我们大家伙傻似的。”“就是,人家‘麻辣鲜香’都开了大半年了,她也好意思。”这里本就是丰云镇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行人许多,一会的功夫摊子就被围起来了。顾芳原本还想争辩几句,可见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麻辣鲜香”才是正宗,心里终于慌了,她对丰云镇的了解实在不多,难不成竟这么巧?麻辣烫和烤串就起源在这?何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刚回来就瞧见摊子被人围起来了,她还不知道镇上人对于跟风模仿的行为很是不齿,只当是来了生意,双眼一亮,一边挤一边喊道:“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我是老板,这就给你们做。”围观众人都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王运一把拽过妻子,小声呵斥道:“你少说两句,咱已经引起众怒了。”顾芳一人站在最前面,被嘲讽地满脸苍白,可她实在是不甘心,没有这个生意,她怎么才能凑到百两银子,怎么才能救下周巧,从而接近周子旭?“就是已经有了又如何?谁规定就不许旁人卖了!”“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读书人指着顾芳,回过头和围观众人说道:“大家伙都记住这张脸,我们没法阻止她的行为,但是可以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都不要光顾她的生意!”这话算是给了顾芳当头一棒,她真的不明白,不就是同样的东西和叫法吗?怎么就不让别人卖了?“不好意思各位,我和我媳妇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是我这外甥女异想天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配方非要摆摊,我们也是可怜她父母前段时间都去了,所以不忍管教太过,我们这就收摊,这就收摊。”王运是真的恼了,他本就不赞成妻子收留顾芳,一个克父克母的人,还不知要给家里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如今发生的一切可不就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围攻,这外甥女是不能留了,寻个人家赶紧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