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恕我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能说不愧是太子吗?当现代人的见识链接上皇权身份带来的思维角度,这建议简直……不知如何评价。楼下来。
——一句话白白拿走人家的琉璃窑和工匠,还让人家给你当牛做马,帮你做生意管售后,就给人家两三成的利,还美其名曰“赐予”人家代理权?
——好一个黑心资本家。这要放现在,绝对被喷死的存在。
——你也说了是现在。这是在古代。想想玻璃的利润,真有人会上赶着去干。不但如此,他们不知道玻璃的成本,指不定还以为玻璃造价多贵,自己不用管制作,只管最省钱的销售与售后,占了天大便宜呢。
——天大便宜……楼上你……啊啊啊,想想真是这个理。我去,我这个天天被资本家压榨的社畜心态要崩了。
——崩什么崩。代理商有得赚啊。虽然只占小头,但对他们来说,他们没亏。就他们那制造技术,守着琉璃窑一辈子或许都不如送出去跟着朝廷干一年。所以这个事情端看站在什么角度去看。
刘据点头赞同。是这个理没错了,所以说他黑心什么的,他是绝对不承认的,哼。
刘彻淡淡道:“如此一来,少府的琉璃窑与工匠就不那么重要了。”
既要进行接管,不论谁来担此事,都不会再缺琉璃窑与工匠。
大农令欣喜,少府寺卿却不太甘心,然而不等他说话,刘据便已发言:“确实如此。所以父皇觉得此事交给大农令如何?”
刘彻眼眸含笑:“为何是大农令?”
“玻璃获利颇丰,不可小觑。大农令掌天下仓禀农桑、济百姓民生之事。交于大农令可直接用于国事与民。
“少府专司皇家事务。而皇家日常花用,少府所收山海池泽之税足够。便是旗下若卢考工掌军备军械,此乃军国大事,从大农令处拨款便是。”
刘彻轻笑,臭小子不错,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少府的军备可归于为国,从大农令处拨款名正言顺。但少府为皇家私库,不适合掌这么大笔的巨资。
不可丰私库而弱国库。
大农令与少府寺卿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各有私心罢了。
但既然两大巨头表了态,便是尘埃落定。
大农令高兴不已。少府寺卿虽遗憾,却也没再说什么。
刘据又看向大农令:“事情交给你,但孤有几点要求,你必须做到。”
“殿下请说。”
“今日所见各处,除房舍外,余者皆是祁元娘建造,巧思设计是祁元娘与柏山共同主导,所需钱财是祁家花费。更别说玻璃就是她们研制出来的。
“当日孤力邀众人集思广益、钻研玻璃时曾说,谁若做出来,记大功,赐重赏。祁元娘没有问孤要赏赐,但孤不能不给。人不可毁诺失信,孤是太子,更不可以。
“祁家琉璃窑与工匠可以按照孤之前的提议,交由朝廷。这是为了方便朝廷统筹管理。你也可以派人监督,但你不能把祁元娘完全踢出去,需保留她一部分主事之权。”
大农令一愣:“祁元娘?是位女子?”
“对。你们见过的。刚刚在迷宫出口迎接你们,引导你们观赏镜子与摆件饰品,并负责解说的那位女郎。”
众人愕然。
彼时他们就疑惑,殿下为何让个女子负责这些,没想到竟是因此。
研制出玻璃的竟是一位女子!
刘彻微微挑眉:“朕听闻你收了名女子做太子门下,可也是她?”
“是。祁元娘很不错的。”刘据点头,指了指案桌上的竹简,“这两份东西都是她调查总结。”
刘彻颇感讶异。众人亦然。这女子有点能耐啊。
刘据嘴角上扬十分高兴:“我如今也是有门下的人了。”
这模样显然并不十分明白“门下”的意义,纯纯一股子终于收了个下属的新鲜感与兴奋劲。
刘彻挑眉,他的目光扫向两份竹简。
罢了,左右不过是个门下,既有些许才干,能偶尔帮据儿办点事,那就随据儿吧,据儿高兴便好。
他这般想,其他人也这般想,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又不是入朝为官。一个太子私人下属,管她是门下、宾客还是幕僚,又管她是男是女。都是太子的事。
只需不是迷惑带坏太子的妖女之列,他们都无从置喙,也不必置喙。
大农令低首应下:“是。臣安排她做主事之一,与朝廷委派之人共同管理祁家窑厂,殿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