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农令与少府寺卿等人纷纷点头,一个个肉疼的好似挖了他们的心肝一样,脸上表情难看的宛如便秘。
刘彻瞄了刘据一眼,对于玻璃之事,他是知道的,刘据同他报备过,但彼时刘据说还需等一等。
他本以为是制成了但没完全制成,需要改进,既然如此,他自不会多过问,只等着完全弄出来便是。谁知竟是为这个!
刘彻眉宇微微蹙起来,却还是选择先相信儿子,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般想着,便听刘据道:“各位别急,还没完呢。咱们先把东西看完。”
众人:???
还有?
刘据带路,绕过眼镜店,后方是另一间屋舍。屋子似乎不大,但一抬眼就可见其“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窗户,在阳光的照耀下还反射出刺眼的光,同方才展柜的材质一模一样。
是玻璃,又是玻璃!
刘彻心头微微一滞,众臣子心脏更疼了。
刘据仿佛毫无所觉,拉着众人入内,笑眯眯说:“既能挡风遮雨,又不影响视野,阳光也可畅行无阻,是不是比原来的窗纱强多了?”
众人:……强当然强,可这是关键吗!
“别太惊讶,还有更厉害的呢。”刘据一挥手,“继续走!跟我来!”
众人:……
从屋舍步入回廊,众人怔在当场,宛若石化。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是……那是玻璃房子?
其实说玻璃房并不准确,因为时间太紧,做四面玻璃的大房子不太够,刘据便让人将屋外的回廊格局改动,用一面墙体支撑,其余三面为玻璃,里头安置创意桌椅,再配各色花卉。俨然是某些“现代”电视剧里的景观大阳台。
刘彻睁大眼睛,众人只觉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刘据仍旧笑嘻嘻地,拉着刘彻坐下晒太阳,说道:“父皇,身边花色环绕,还能远眺屋外,毫无视野遮挡,闲暇时煮个茶或酒,晒晒太阳,喝上一杯,是不是十分惬意?
“如今天气渐热,或许你不觉得如何,但冬季呢?冬日天冷,屋内暖和,却没了室外的景致;室外美景,却又无法取暖。
“现在有这个就不同了。即便呆在屋内,也能观屋外雪景,若是再在前方栽种一片梅林。皑皑白雪配上傲骨红梅,煮酒论赋,岂非人间美事。”
刘彻:……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转头一瞧,很好,如他所料,众臣子们全都脸黑如炭。
汲黯横眉冷对,桑弘羊面沉如水,大农令捶足顿胸,少府寺卿双眼赤红,恨不能把东西拆回去收归若卢与考工。这俩部门现今还在为望远镜劳心劳力发愁呢!
玻璃何等重要,用国之重器来满足私欲,只为贪欢享乐,骄奢淫逸,这怎么行!
太子聪明能干,做出了不少功绩不假,但也不能这么造啊。你要是造点别的就算了,玻璃绝对不行!
没事没事。太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他或许还未能理解玻璃的重要性,觉得新奇好玩而已。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没关系,太子尚幼,现在开始慢慢教,好好教,能改过来的!
众人一边懊恼暗恨,一边安慰自己。
这回不等汲黯“冲锋”,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尤其是大农令与少府寺卿这俩掌管财政者,张着嘴正要劝谏,刘据早知他们的想法,抢先一步开口:“看完了吗?这边看完,咱们就要准备去下一个喽。”
一句话成功把所有人的言语堵了回去。
众人:!!!
什么?还有下一个!
你把玻璃用来当展柜,弄出那么“别开生面”的眼镜店不够,还用来做窗户做花坊,如今跟我们说还没完?居然还有下一个!
你是要上天吗!
这头众臣子震惊得脑子都快炸了,那边刘据已经挽着刘彻继续向前。
刘彻侧头看着他,上下打量,左右审视。
知子莫若父。他不信这臭小子一点没发现臣子们的气愤,半分不在意便罢,还笑嘻嘻拱火,刘彻不知缘由,但他很清楚刘据在搞事!
刘据察觉到他的目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