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刘据忽然想到一点,抬眼看向二人:“你们对此似乎并不意外。”
霍去病与左监同时顿住,略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
“所以这些疑点你们早就想到了,只是不告诉我,对吗!”
霍去病&左监:!!!
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看他愁眉苦脸想了两三天。为此他来回看了好多集探案剧和刑侦科普视频!
刘据气呼呼,起身便走:“丰禾,我们回宫,我不要同他们在一起了。表哥好坏,看我笑话。亏我那么喜欢他。还有左监,居然又背刺我。可恶!”
霍去病:……
左监:……
又?请问臣什么时候背刺过你?殿下,这种话不能随便说,臣承受不起!
还有我们真的冤枉。这是我们不想说吗?明明是陛下不让说。陛下想让你自己思考,你有脾气找陛下发去!
那头,刘据没多久果然找上了刘彻,却不是发脾气,而是控诉。控诉霍去病与左监的恶劣行径。
将两人骂了一百遍,喝杯水润润喉,又骂一百遍,再喝杯水润润喉,继续一百遍。
刘彻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倾听,时不时点头,偶尔附和两句,态度轻松,十分心安理得,半点不亏心。
瞒着据儿的本来就是去病跟左监不是吗?最多再加一个义纵,同他有什么关系。据儿又没来问他,他又没瞒据儿。
对,没错,就是这样。
及至刘据口干舌燥骂累了,刘彻笑嘻嘻让吴常侍将人送出去,伸手翻开竹简,正是左监刚送上来的案件报告。刘据的分析阐明与祁大郎的认罪供述基本吻合,只有少许疏漏。
刘彻提笔,在空白竹简上写下几个字:动机,凶器,时间。
他看了良久,将竹简卷起交给吴常侍:“送于张汤,让他传至各郡县。往后断案,让办案人员多多思考这三点。”
待吴常侍领命退去,刘彻闭目深思。
他不过稍稍试探,不料据儿竟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据儿果然有着他不知道的一面,有着他不知道的知识储备,也有着他意料之外的睿智机敏。
而他也更坚信了一点,知识可以教,但睿智机敏是教不来的。
于前者,刘彻不免对“教导”刘据的背后高人更好奇了些。
至于后者?
天下素有神童麒麟子,凭甚不能是吾儿!
第22章
牢房。
祁元娘神色恍惚,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过是不是府中出了刁奴噬主,想过是不是碰上匪贼大盗,甚至想过会否是修成子仲的报复。
毕竟他有动机有权势有能力,且当日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
谁知他的出现确实并非意外,却不是她以为的策划者,而是被人利用。
广仲是升平楼的常客。
升平楼分定期角斗场与不定期角斗场。不定期角斗场日期不定,一般是长安陵邑少年郎们兴致高时升平楼联合加的赛事。
定期场固定在每月二十。广仲几乎都会去。赛事结束一般都在午后,而要从升平楼离开回城,前大街是必经之地,祁家就在前大街。
凶手知道这个信息并加以利用。而这个人竟然是她嫡亲的兄长。这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人。
现在仔细思量,兄长并非没有破绽,相反他的破绽还很多。
是她从未怀疑,从未往他身上去想。
祁元娘看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终是祁大郎开口打破了牢房可怕的宁静:“当初在官衙外堂,你说你不后悔,现在呢?”
祁元娘定定看他,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