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钰按照周二郎所说的练习吹那飘带。
“不错,这次吹得好,来继续。”
“很好,就是这样吹。”
“好孩子,吹得越来越好。”
“爹,我要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嗯,等你气息稳定了,爹可以教你吹箫乐,就不会这般无趣了。”
周锦钰:“爹,你不是笛子吹得好么?”
周二郎笑道:“你现在的气息还达不到,咱们可以先从最好吹的琴箫学起。”
爷俩儿吃着早饭,周老爷子过来了,拉了把椅子坐儿子对面儿,拿起个鸡蛋边替儿子剥边商量道:“二郎,这鸡蛋买着吃不划算,爹寻思着在院子里养几只鸡,你看跟哪儿垒个鸡窝合适啊?”
周二郎抬眼撩了自家老爹一眼,又低头闷闷地笑了。
老头儿瞪他,“你笑啥?”
周二郎止住笑,“爹,你想养就养,不用和我商量,咱家您是一家之主。”
爹这般委婉地和自己说话,周二郎好笑之余又有点儿心疼,后院花园儿早都被爹和大哥改造成菜园子了,不差再弄个鸡窝出来,老头儿高兴就好。
老头儿羞恼,硬邦邦道:“这宅子是皇帝陛下赏赐给你的,爹就算是一家之主,那也得尊重你的想法,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地吧!”
说完,他把刚给儿子剥好的鸡蛋没好气儿地往盘子里一扔,站起身撅哒撅哒走了。
这儿子做了官,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了官威还是官气儿咋的,莫名其妙让他这做老子的有那么一点儿怵。
周二郎看着老头儿走远,若有所思,爹在周家庄时有活儿忙,有人聊天儿,这来了京城以后一直都闷在府里,定是心情郁闷了。
周锦钰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半个鸡蛋,另外半个递给周二郎,“爹,我吃不下一个。”
周二郎接过来,又掰下一点儿蛋黄塞到儿子嘴巴里,“你大姑这些日子忙什么呢,成天看不见她人影。”
“我大姑说想开个铺子来着,这几天一直跟着牙人选地段儿呢,大姑说京城里都是有钱人,不能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被人家赚了去。”
“嗯,你大姑还真是块儿经商的料子,若是男儿身,不比天工记那老板做得差。”周二郎拿帕子顺手给儿子擦了下嘴角道:“今天爹和娘要去买几个下人回来帮我们家做活儿,你同姐姐在家玩儿,有事儿就找奶奶,知道吗?”
周锦钰点点头。
“想吃什么,爹给你捎回来。”
“爹,我想吃凉粉儿行吗?”
“行,但不准多吃。”
“我听爹的。”
周二郎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同云娘上了马车,直奔附近最大的牙行。
大干朝一个普通的奴仆大约需要八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周二郎一个月的月俸,所以卢氏才会说大干朝的官员靠俸禄生活不下去,光下人就养不起。
牙行里有自愿卖身为奴的普通百姓,亦有朝廷发配的官奴,多是因为受了犯罪之人的牵连。
粗使丫头的话,倒没有什么太多要求,长相没毛病,手脚麻利就成,周二郎让云娘做主挑选。
云娘知道丈夫看着随和,骨子里挑剔又讲究,只不过他的挑剔和讲究是不声不响的,比如你为他绣的荷包不合他心思,他决不会当面儿说不好,甚至还会摸摸你的头,说上句“娘子辛苦了。”只不过却从来不戴。
他虽说选丫头让自己做主,实际上绝对不会喜欢身边伺候的人长得不顺眼,平时吃个瓜果他都要挑好看的拿呢。
朱云娘没选好看的,也没选样貌太普通的,她选了两个看起来模样儿不算出众,但各有可爱之处。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身段儿单薄,肤色却是极为白净,有几分耐看。另外一个年龄稍微大一些,五官亦是不算出挑,但也绝对不算埋汰,那气质却是透着股子让人舒服的娴静柔顺。
周二郎对自己娘子的那点儿小心思一清二楚,心里好笑,却也知道她心里没有安全感,人之常情,可以理解,配合地夸了两句“眼光不错。”
又拽着她给兰姐儿选个贴身的丫头,外甥女儿明年就十三了,十四五岁就要定亲,出嫁最晚也不会晚于十六岁,周二郎想给寻一个模样儿周正又机灵可靠的,将来跟着兰姐儿陪嫁到夫家,是一可靠的助力。
年龄大的肯定不行,最好与兰姐儿年龄相仿,便于两人培养主仆感情;心眼子太多的也不行,兰姐儿不是那些自幼被人伺候惯了大家小姐,很容易就奴大欺主。
转了快一个上午,周二郎都没给外甥女选到合适的,不是嫌弃这不行就是嫌弃那不行。
云娘其实感觉有几个很是不错,但她并不会出主意,夫君对自家人一向上心得很,自己选得人好了坏了不好说。
周二郎选不到满意的,正想着改日再来碰碰运气,不想迎面碰上王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