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托摇摇头:“进来后一直在写,似乎在记录自己的想法,他显然对于自己的病症有着很强的了解,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本子是从垃圾桶里给他捡出来的,刚才调了监控,他将本子和鼻涕纸一起扔掉了。”
两人闲聊间,已经抵达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叫马库斯的德国老头,正在那里写写画画。
非常投入。
注意,人人都会变老,即便是全球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医生。
再比无法正常吃饭、无法正常上厕所,时间长后身体健康状况下降,营养不良。
这白人老头把最重要的“记忆本”扔了,倒也算不上奇特。
而那个本子很厚,上面黏满了便利贴,显然不像是临时找的。
马库斯转头:“我在找我的学生,一个头发稀疏,矮胖”
“灵枢院是不是快搬出来,搞个单独楼了?”
马库斯愣了愣,在“记忆本”上刷刷的翻看,然后震惊到:“我和我孙女一起来的!我孙女呢?完了我孙女丢了!?”
张彪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本子给我看一下。”
老头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递出了自己视若珍宝的“记忆本”:“我不是很信任你,但我知道自己的病症,充分相信我认为的陌生人,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好方法了。”
周瑞不由感叹,这老头精神境界不错,可惜了。
张彪翻看着记忆本,也给身旁的周瑞解释了一下。
“我看看嗯。患病六年,想了各种办法,依旧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么。”
周瑞根据张彪的说法,大概构建出了这个马库斯的情况:六年前因为忘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哪,在医院里徘徊了十几趟,意识到出了问题。
有这种病症的人,在外科领域相当于隐形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开颅手术做了一半,突然以为自己在剜豆腐脑,所以他确诊后很快就退出了医学一线。
起初马库斯还是比较乐观的,他自己作为顶级的脑病专家,比普通人有更强的认知,也有着充足的资源,退下来后全心全意的给自己治病,全球到处飞,寻找突破性的治疗方案。
此人发病时已经六十了,如果治疗理想,减缓恶化,多活个十几年也算回本了,但目前来看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医疗是十分昂贵的,尤其是不确定的,前沿的,试验性的,这些项目都不在医疗保险范畴内,三年时间花费了近千万欧元,除了四处做小白鼠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四年开始已经记忆混乱,不过他一早就做了预案,用“记忆本”等方法,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提醒自己。
不过到了今年,连“记忆本”也会当做垃圾扔掉,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