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奇轻笑道:“可皇上现在,似乎没这个能耐。”“你说什么!!”李羽瞬间被点燃,暴怒不已。高志奇悠然自得道:“皇上何必动怒,奴才只是分说事实罢了,您想想,这雍王一日不放权,皇上的人就进不了雍州,这雍州呀,永远都不会是皇上您的。”李羽气愤道:“你在这说风凉话,是看朕的笑话吗?”李羽漫不经心道:“自然不是,皇上,奴才以为,切不可再让雍王做大了。这十余载,雍王在边陲收复失地,扩张版图,安知没有谋逆夺位之心?他今日敢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便是说明他心中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皇上,您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屠刀悬颈,可就晚了呀!”李羽被他的一番话乱了阵脚,惊慌失措的说道:“可朕现在能怎么办呢?陆远峥一日不松口,朕便没有任何法子!志齐,你定要帮帮我,帮帮我啊!”李羽安抚道:“皇上镇定!你是君,他是臣,他陆远峥不过就是您看家护院,养的一条野狗罢了,您越是惧怕他,放任他,那他便会变本加厉,对您张牙舞爪,您要知道,有时候这狗不乖,也是需要敲打的,若是真咬了人,那便不能留了,皇上,您说是不是?”李羽听出他的话里有话,问道:“公公打算怎么做?”高志奇道:“皇上若是信得过奴才,此事就交由奴才去做,奴才保证做得干干净净的。不过,届时皇上需得配合便是了。”李羽还沉浸在恐怖的神色中,拉着高志其的衣袖,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般连连道:“好,朕答应你,朕答应你!”陆远峥心绪不宁的往宫门口走去,他满身都是不虞的气息,眉头深锁,如同川字,饶是从他身边走过的,没有一个不为惧生怕的。陆远峥走到西南门时,看到宫门口停着一辆玲珑别致的马车,这是王府的马车,想到这儿陆远峥疾步向前走去。这时候,马车上的沈芝走了下来,找他迎了过去。山雨欲来沈芝今日穿了一席春辰色齐胸襦裙,雪光缎披风,下马车时发间的步摇叮咚摇曳,她身姿轻盈地朝陆远峥跑去。陆远峥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方才脸上的愁郁收敛了干净,亲昵温润道:“芝芝是来接本王的吗?”沈芝在他怀中颔首,回想到他方才一路行走过来时脸上似有愁郁之色,担心问道:“王爷,方才皇上可有为难你?”陆远峥瞧着她小鹿般挂满忧心的眸子,人黑润润的惹人怜爱,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此事勿须芝芝挂怀,本王会妥善处置。”“我也是担心你……”沈芝欲言又止。陆远峥将她搀扶进马车中,随后也钻了进来,坐定后方安慰她道:“皇上被小人蒙蔽视听,欲除本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多年明枪暗箭,本王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芝芝不必担心。”沈芝慨叹:“我自然是相信你了,不过,这两日我总觉得心有不安,皇上这次让你归京看太后,定是醉温之意不在酒的。”陆远峥拥她入怀:“芝芝料想的不错,方才皇上提出了派安抚总督去雍州坐镇的主意。”“万万不能。”沈芝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陆远峥抚着她的手道:“芝芝放心,本王已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只要本王一直不松口,此事便永不得举。”沈芝这才稍稍安了心,她垂下了眼眸,瞧着马车地板上射进的一簇光斑,静默不语。陆远峥将她搂地更紧了:“芝芝莫怕,本王今日已然跟陛下说了。”“说了什么?”沈芝抬首瞧着他。陆远峥深邃的漆眸带着点点光泽:“本王说,等四夷归降,便告老还乡,永不入京。届时芝芝可愿陪着本王云游四海?过普通百姓的日子?”“自然愿意。”沈芝眸中迸出喜色,这一直是她毕生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过平凡简单的小日子,无忧无虑。只不过,嫁给陆远峥以后,这个愿望便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激动之下,沈芝忍不住攀着他的胳膊啄了一下陆远峥的唇角。陆远峥的眸中笑意愈发深浓,他笑意缱绻地对沈芝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沈芝将头钻在他怀中,像小猫似的蹭了又蹭:“那你可要加紧努力,别让我等太久了。”“夫人之命,不敢不从。”陆远峥轻笑,被她弄得怀里痒痒的,抚着她的秀发笑着道。马车缓缓行驰着,走过朱雀大街的时候,沈芝突然仰头对陆远峥道:“王爷,我想去一趟侯府。”陆远峥颇有些诧异,沈芝解释道:“前几日出了那样的事情,大姐姐心情肯定不好,我想去可那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