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偏过头不看他,“我是在警告你。”“你放心。”“我怎么放心。”杨芸拧眉道,“你知道这次没那么简单。”“杨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总有一天,自己也会万劫不复。”杨芸看向他,“程渭淮,即便你有再大的本事,你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程渭淮抬眉望着她,“那你怕吗。”杨芸冷然一笑,“早知结局的事,有什么可怕。”“所以杨芸,一条路是只能走到底的,即便尽头是悬崖,你我也得一起跳。”程渭淮声音幽远,“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完。其他的自有命数。”“你可不是一个信命的人。”杨芸扬了扬唇,“怎么,和周先生一起久了,也开始信奉神佛了?”程渭淮笑了声,“你觉得周先生像是信奉神佛的人吗。他这样的人,才最狠。”坦荡地面对慈悲和生死。“你知道在我看来,周闻的闻是哪个闻字?”程渭淮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杨芸洗耳恭听,“是什么?”“闻道的闻。”程渭淮看着她,“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这个闻。”杨芸认真想了想,末了轻淡一笑,“你对周先生,似乎总是很矛盾。”“是。”程渭淮并不否认这一点。杨芸道,“不过我从来不怀疑你看人的眼光。你现在,也已经赌不起了。”程渭淮有些倦意,轻叹道,“赌不起了也得赌。这次的情况,似乎的确有些棘手。”“你想怎么样。”他喝了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解决问题。”“程渭淮。”杨芸认真看着他,“你当真以为所有事情都能像浪潮冲沙一样抹的干干净净吗,你觉得江城能够被盯得这么紧,上面会一点明路也没有吗。”“有又怎样。”程渭淮笑了声,抬眼看着她,目色淡然无谓,“这么多年,有又怎样?”杨芸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当年你做的事已经还不够吗。”他淡淡安抚她,“人命而已。”“那是人命!”杨芸红着眼眶正视他,“这么多年,你太放肆了。”他恍然地看着她,“你是,还记得那个警察是吗。”程渭淮低眉似回忆道,“他叫纪成泽。”杨芸定定看着他,早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程渭淮似笑地评价道,“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刑警。”杨芸双手冰冷,“你杀了他,不是吗。”“那是他找死。”程渭淮眼里虚浮的笑幻成了平静深邃的冷,声音沉缓,“谁让他查到我头上来了,既无法为我所用,那么他的出色就太让人不安了。”杨芸身心都泛着冷,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也早已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爱还是恨,仿佛早已消磨殆尽,又恍若更深的纠缠着她,至死也要将她困在他身边。太复杂了。祝明渊,就简单多了。至少她可以知道自己爱他。“那这一次呢。”杨芸不让自己逃避他的目光,“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程渭淮轻笑道,“杨芸,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节外生枝,多生事端。”“好。”杨芸不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警告你,最好管好你儿子,否则,害人害己。”“他那些都是太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不过杨芸,你说错了。”程渭淮温声提醒道,“程扬的父亲是官,我是商,别搞混。”杨芸找了两声,眼神冰冷,“程渭淮,他是谁的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是,我清楚。”他笑了笑,“可他不也是你儿子吗。你对晚吟的喜欢,却是一点也没给他。”“别把他们俩放在一起。”杨芸冷漠地望着他,“简直是亵渎。”“可说到底,也是兄妹。改变不了了。”“够了!”杨芸声音也发抖,“他不配,程渭淮我告诉你,程扬什么也不配。他们两个不一样,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配提她,这里的所有人,都不配。”“冷静,杨芸。”程渭淮低声安抚她,嗓音温和纵容,“冷静。”杨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沉着声音道,“程渭淮我告诉你,不管是高越川还是程扬,还是任何人。晚吟若是受到任何伤害,我一定鱼死网破。我说到做到。”她说完起身离开,那样的背影坚定又无畏。程渭淮望着她的身影良久,收回视线淡笑了笑,端起她的茶杯喝完了那杯茶水。程渭淮。这么多年,也只有她在他身边,一遍遍这么叫她的名字。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她曾经说过许多话,后来慢慢的,那些话都越来越淡。她变得成熟出众,独当一面。走路永远都阔步向前,昂首挺胸。她也说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