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山很懂,回来就抱着圆圆吹吹风,听孩子笑了,就再抱她进屋,给她放宝宝椅上坐着,自己乖乖吃饭。
回来要说说谢晏清的情况。
有惊无险。
“交卷的时候,他跟小吏说了不识路,请人捎带一程,差不多还剩两条巷子,小吏抬手一指,就让他自己去。”
考棚里巷子密集,纵横交错,常人进去都要眼花一阵,谢晏清被扔那里,他是动都不敢动,怕走错地方,坏了事。
他不走,就跟着有巡逻的小吏过来。
因离交卷地很近了,小吏压根儿就没信。
这事略有波折,后头是去见了提学官,两个小吏对了话。
谢晏清的考篮跟号房再里里外外的被检查,检查时,他被提学官考了三四轮。
是最后一个出考场的,谢老板后背都是冷汗,差点当场昏过去。
存银问:“那谢晏清怎么样?被吓傻了吗?”
谢晏清这人,跟他初次相处,会觉得他很不识趣,不会讲话,直肠子一根,夸赞都像讽刺,跟棉花团似的,真对他凶起来,反而是自己受气更多。
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身上有一股旁人难有的赤诚。
因不心虚,所以坦荡。
几次考核里,也被问起家世。
一说家里是行商的,还是大商人,提学官对他考验难度都加大了,是认为他的家底,真有贿赂的可能。
还好没事。
云程问要不要去谢家走动一下,关心关心。
叶存山说等到贴榜再去,到时名次好,就贺喜,名次差,他们就宽慰,现在过去话都不好说,让人自家压压惊就好。
晚饭后,庆阳夫夫俩回家。
存银带叶存山去看他的花花,“大嫂给我买的!”
叶存山不解风情,“以前满村都是,没见你喜欢。”
存银皱皱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给大嫂送过花。&039;&039;
以前村里多呢,也没见他去摘。
叶存山就夸这花还挺好看的,存银被他整得没心情,“算了吧,你要夸的也是大嫂会挑,就知道你俩肯定会有悄悄话要说,看我把你叫过来你急了是不是?”
讲话没大没小的。
叶存山问他是有什么事,存银给他从窗边抱来一盆草,“我放院子里的,每次冒一点绿芽就死了,这个我放窗口,上次我抓了一把种子扔进去,我都没指望它们能活,但是你瞧,满盆都绿油油的,我还是今天找花瓶的时候看见的。”
他在村里只侍弄过菜园子,下地都是去送饭菜送水。
唯一一回正经干活,还是被叶大硬压着去耕地。
这滋味,存银忘不掉,想到就感觉肩头到腰腿都火辣辣的疼。
他摇摇头,把这可怕回忆摇走,找他大哥请教这草该怎么养。
“看着我应该不管就好,我管了,还怕这一盆都被我养死了。可是这盆太挤了,我感觉它们根都是缠着的。”
叶存山太久没种地了,本能还在,都是些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他让存银别换花盆了,“你明天就在菜园里挖个坑,照着这盆土的深浅挖,挖出来以后,把盆里的土连着草一起挪过去。”
存银眨眨眼,“能行吗?菜园我还施肥呢,上回那么一丁点儿草木灰,都把草烧死了。”
叶存山:“你都说是草了,养那么精细做什么,给块地放着,爱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