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圆圆要怎么怎么,她就知道是说她。
窝被子里动了动,就闭眼睡觉。
云程以前都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藏心事,睡着了眉间都皱着。
存银问云程想不想叶存山,“我看你不要想得好,我大哥指不定在睡大觉。”
天色都晚了,船上不好烧炕。
冬天赶路辛苦,走水路更冷。
给他们带了好几床棉被毛毯御寒,平时坐着,火炉都不好生,除了窝被子里睡觉,也没大事了。
云程说:“以后就好了,等咱们在京都安家,就不分开了。”
存银没当回事。
等到京都安家,那得是他大哥考中举人、进士,万一是状元,这更不得了。
这不得回家祭祖?
到时路远奔波,他俩肯定舍不得圆圆。
现在不说这个,他长大了,知道体谅大人了。
特别是大嫂,看着会挣钱,写话本厉害,能一套套的给人说,对待自己的事情还是犯迷糊,需要被人照顾。
说多了惹他难过,没意思。
存银跟云程说,“其实也很快,圆圆现在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往后几天晴天,我们有空带她出去走走转转,她就忘了事。”
在家里,看见天黑了,就知道叶存山要回来了。
换个地方,她失去熟悉环境,就分不清什么时候叶存山要回。
把她惯性等人的时辰打乱,也许会好些。
这就再尝试。
云程要他早点睡,“过后几天要辛苦了,别熬着了。”
存银麻溜儿闭眼。
他听云程说过,熬夜没有好皮肤——就是脸皮。
早睡是美容觉,他是从骨子里的爱俏,不成天挂在嘴边说,不每天涂抹,也会在穿着打扮上下功夫。
睡个觉就能变漂亮,世上再没比这更轻松省力的事了。
他睡了,云程就睁着眼看了会儿夜色。
如他所说,情绪确实延迟了。
因为太久没有分开过,他跟叶存山的生活没大波折,从某些方面来讲,已经是老夫老妻——嗯,老夫老夫。
感觉平时早出晚归的,就夜里见见,早上一起晨跑。
他也比从前沉稳成熟很多,不会再因短暂分离就满心不舍,情绪低落。
前面就一直没有实感,到现在入夜,才感觉心上一层层涌出的思念很浓。
他莫名感觉自己挺矫情的。
又不是十七八岁刚谈恋爱的小孩子。
云程强行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