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突然想吃那种会阻塞血管的东西,你嫌血脂不够高吗?」别看大政外表好像很草莽,他可是三个人当中最重视养身之道的人,甚至偶尔还会陪着信佛的母亲吃素斋,真是应验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我现在正度过经济大萧条时期,嘿嘿……我所有的户头全都被我老爸给冻结住了,需要善心人士的接济,不然我就要去员工餐厅后门等着捡别人吃剩的菜渣了。」季隽言可怜兮兮的感叹道。大政义正辞严的教训起他,「听你说的那是什么鬼话?男子汉大丈夫不食嗟来食,男人不能没有尊严,肚子饿的话可以去安全岛上啃树皮。」「那我宁可当女人。」早知道大政没安好心眼,季隽言才不理他。「你干了什么好事?搞到要让你家人对你进行经济封锁的制裁。」女孩子毕竟比较细心,黄琼茹很快就掌握到重点,事出必有因,竟然会被祭出停止金援的撒手?,肯定是有轰轰烈烈的大事发生了。一阵炙人的焚风吹过,刚从冷气大楼里走出来的三个人差点热晕。季隽言俊朗的五官纠结成一团,一脸得了急性盲肠炎的痛苦表情。他艰难的开口解释,「你们知道我家祖先以前是御医嘛!我曾曾祖父在清末还服侍过慈禧太后,当时我曾曾祖父和一个入关通商的外国商人很友好,便受了那洋人的委托,拿着洋人进贡的西洋甜点呈给慈禧,结果慈禧吃了之后,当晚就上吐下泻,她怀疑洋人的点心里有下毒,立刻把替洋人进贡的我曾曾爷爷抓拿起来,还要满门抄斩诛连九族。」「后来是和我曾曾爷爷同朝也是当御医的雀家老太爷帮慈禧诊断后查明是风寒引起的肠胃疾病,不是被洋人下毒,才洗清了我曾曾爷爷的冤屈,免于我季家被杀头诛连九族的命运,想当然耳,我曾曾爷爷对雀家老太爷自然是感激到痛哭流涕的。你们也知道那年代的人为表示最大诚意的感激,自然就是把自家子孙给『奉献』出去了,所以就有了咱们两家的指腹为婚事件了,也不管生下来的是不是畸形儿或智障。最惨的在后面,谁知道我们家一路嫡传到现在都是男丁,他们家也是,于是就一代传一代的交代下去,将来如果两家刚好生了个嫡长子和嫡长女,就要记得实践老太爷们的婚盟承诺。然后,你们就知道啦,传到我这一代,我的一生竟然就要这样被葬送了!唉!」交代完两家族的历史渊源,又想到自己被摆布的婚姻,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有点口渴了。「可是你爸是独生子,你家也只有你跟你弟两个啊,哪有女儿可以跟人家婚配?」大政实在听不出来这跟季隽言有什么关系。「大政你是白痴啊,小季既然是嫡长孙,当然就是对方那边终于生出了嫡长女了嘛!」还是黄琼茹脑袋比较清楚,大政还一脸状况外。「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遵从这种迂腐的事!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季隽言几近崩溃的吶喊,引来路人的侧目。「那叫你弟去娶啊!」大政的想法很直线条,既然医院继承的大业都可以让弟弟顶替了,婚事不如也一起推给他。季隽言完全不顾形象的在街上大叫,「我爸说我任性不肯继承医院,抗命额度已经被我用完;而且人家本来就指婚给嫡长子,不管我怎么反抗,他们都非要我娶那个雀什么的女人,不然就不让我出国。」本来美国的医学院都已经同意给他全额奖学金念硕博士,而且签证都核发下来了,只等着日期一到上飞机;但他家族就是有管道把他的入学许可和签证都压住,好逼迫他屈服。二十五岁的堂堂男子汉岂能这么轻易的任人摆布!「好了啦,不要那么激动。虽然是一出活生生的真人版肥皂剧,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反正你那么忙也没时间交女朋友,既然你家人都帮你安排好婚事,连谈恋爱找结婚对象的时间都省下来了,你就可以专心在医学研究的道路上钻研也不错啊!」反正事不关己,黄琼茹说得倒很轻松。「搞不好是个才貌兼备的大美女喔,那你岂不是赚到了!」这种可能性趋近于零的假设都讲得出口,大政还真是乐观啊!「我不要!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我一辈子都关在实验室里面与细菌为伍,孤独终老,死了也没有人送终,我也不要娶一个莫名其妙被指腹为婚的陌生人。」季隽言信誓旦旦的说着。言犹在耳……时光飞逝,一个多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也就是季隽言的文定兼大喜之日。尽管他说得多么坚决,最终还是迫于全家族的恶势力,天还没亮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硬被套上西装给推进轿车,前簇后拥的被拱进雀家大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