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还会记得你吗?”
难相见
年后的闲暇不多,皇帝依然大肆使用着独属于他,凌驾一切的皇权。一顿肃清之后,整个朝廷惶惶不安,凌云青又开始囤粮囤军需。北边的大越在边境布局许久,对大晋虎视眈眈。凌云青怕是早就想开战了,只不过现在还差寻个由头。
日子仿佛长了翅膀,一天比一天过得快,回过神来已是二月。
二月初,冰雪消融,春燕归巢。小院里的梨树焕发新绿,昭示着春的来临。
然而宫内宫外的两则消息,冻结了早春带来的暖意。
其一,新帝登基,中宫无主。百日丧期一过,即刻抬了贺国公家的女儿贺明月入宫为后。其中匆忙可想而知,连皇后的册封礼都是降了形制进行的。
其二,当初的五皇子,如今的冀王在封地反了。
或许是京中动荡给了他危机感,又或是他仍然对当年的落败耿耿于怀。多种原因的驱使下,新仇加旧恨,再有大越皇室的暗中挑拨煽动。冀王凌云泽与大越勾结后称当今皇帝得位不正。等到朝廷得到消息时,他早已带着一路兵马南下,战况之迅猛,短短十天已攻破七座城池,大军直指邺城。
“还是你好,愿意听我说完这些。”凌云简苦笑着,朝中人人自危,如今他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反倒是个阻碍,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好像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就会立刻被皇帝知晓。
近日皇帝发了大火,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说要把凌云泽千刀万剐,并且严查过去两年中与冀王有过接触的官员。暴政之下必有惨案冤案,居于高位者尚有余息周旋,一些听吩咐办事的小官小吏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听说一位出身冀州的衙役,没有审问直接定了秋后处斩。
瑞王凌云简说起这些事来,眼中颇多无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帝的野蛮残暴比当太子时更盛,以前大局未定之时,还能装装样子博得在外的名声。
如今木已成舟,人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
可在凌云简的立场又能做什么呢?
皇帝权势滔天,从不肯听人劝诫。他一个无权无名的闲散王爷,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辰打了个哈欠,倒不是他愿意听这些苦水,实在是霍玄钰忙得脚不沾地,他一个人在小院里太闲了而已。
他没接凌云简的话,反而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说着:“肚子好饿,玄钰怎么还没回来。”
没想到凌云简立刻变了脸色:“大仙,朝廷如今这情况,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
既然他问了,白辰肯定要真心实意地答:“凌云青德不配位,我看你们大晋迟早要亡。”
听罢,凌云简沉默良久。从他父皇开始到现在四十余年,晋国朝堂上再无清朗之风。凌云青上位之后更是延续了前朝的强硬之风,天下大事独他一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