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睿拿虎口架着眉骨,又开始给自己倒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越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那些冰冷无味的假话,就越是要源源不断地从嘴里流出来:“夫妻也好,情人也罢,不过是各取所需。弄明白自己的需求,再弄明白对方的需求,嗝,总有配上的。也不是谁,都,都要强求感情。”
说着,他又哭了。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他这种无声的哭泣,大概是长时间自我压抑造成的。在高台上站得太久,面具也戴得太久。装久了,不仅说不出诚实话,连放肆地哭都做不到。
余远洲趴在桌面上,透过镜片悲伤地看他:“你要真这么想,又哭什么呢?”
黎英睿微微仰起头,用中指揩刮着颊上的水:“这不是难过。是喝多了。有的人喝多了,要上厕所。有的人喝多了,就要,哭。酒这东西,总得,从哪儿出来才行。”说罢他又给余远洲倒酒,“你也喝!不准清醒。也不准,记得今晚的事。”
窗外是铁一样冰冷的夜,壁炉里的红光在两人身上轮番闪烁。不甚亲近的人,各怀各的郁积。不住地碰杯,饮着不消愁的辣汤。
火舌哔啵,夜短梦长。醉至深处,听得满屋都是心碎的响。
【作者有话说】
第三刀《圣诞告别》砍完。开始第四刀《弥天大谎》。
不知不觉已经砍到第四刀了,各位还好吗。
其实我现在也分不清是在砍谁了。好像在砍公主,实际也是砍磊子。好像砍磊子,又何尝不是砍公主。
不管了,你俩一起砍吧(丧心病狂)。
◇
“中央气象台30日15时继续发布蓝色暴雪预警。预计1月30日至2月1日,d省北部,x省东南部等地区有大到暴雪,平均降雪量5到18毫米。。。”
肖莹从沙发上下来,扒着北卧室的门:“哥,天气预报说今儿暴雪。你还出去啊?”
“锅里有炖豆角,晚上猪肉卤回来你俩先吃,不用等我。”肖磊拎起烫平的西服披上,在立柜的镜子前抹大宝。
“那你多穿点,大鼻涕多老长就别臭美了。”
肖磊没说话。出来扯了把她的马尾,进洗手间袅袅。提上裤子,又冲着水池狠揩了两把鼻涕。
他鲜少感冒,即便感冒也不大劲儿,喝点感冒灵睡一宿就好了。
但这回他是真来病了。
在拉各斯交接的这一个月,他每天都会给黎英睿发消息。一开始黎英睿是有消息必回,渐渐的变成了隔天回。再后来三四天才回。回的话也越来越短,多数只有一个表情。而视频和电话,那更是统统拒接。问就正在忙,稍后回。但稍后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