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谧说:“你是唯一的一个内外兼修。”
张敛开始庄正地念第二条,结尾处果不其然破功一笑:“从今往后,上班搞工作,下班搞……呵,怎么想到的?”
周谧桀桀怪笑,又竖起脖颈,振振有声:“那你承认是不是嘛?”
张敛眉心微蹙:“我看不懂这道题。”
周谧斜觑,目光锐利:“装!接着装――”
张敛眼神微妙:“那过来啊。”
周谧躲远了点,戒备地盯回去:“干嘛?”
张敛说:“把填空做完。”
周谧不再扭捏,一头扎进他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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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春日,两人的婚礼在新西兰一个仙境般的小镇上举行,那里绿荫似毯,碧木成林,远方雪峦如霭,现场被布置在明镜一般的湖岸,纯白基调,受邀赴约的客人也不多,基本是亲友至交,简约亦清净。
一身白纱的周谧高坐在枣红色骏马上,仿佛中土大陆里拥有精灵血统的公主。
被张敛牵来现场后,众人齐齐欢呼,鼓掌,吹口哨,好一阵沸腾。贺妙言更是扯着嗓门大吼“太美了吧谧谧我爱你!”。
两位母亲都不约而同地抹泪,又弯眼笑迎。
在神父面前相互宣誓完,周谧与张敛交换了戒指。
他们从头至尾都在忍笑,因仪式的过分庄严,也因内心的极度喜悦。
当地天气变幻多端,婚礼临近尾声时,湖面忽的漾起无数涟漪,是天上落下了微雨。
年长者先行离场去餐厅避雨,而年轻人都选择留在室外,开香槟,抛捧花,音乐不停,舞蹈不休。
送完长辈回来,张敛捉住还在跟闺蜜提裙摆摇手花的周谧:“你要不要也去避个雨?”
“我才不呢,”她一把摘掉湿透的头纱,兴奋大喊:“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会的自己就是《时空恋旅人》里面的女主角!这场雨绝了!我爱惨了!”
张敛笑了笑,躬身捡起草坪上被她带落的洁白小苍兰,别回她发间:“那换个舞伴?”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撒有拉拉――”贺妙言自觉撤离,去抓其他舞伴。
乐曲欢愉如颂歌,两人隔着丝雨对望,长睫毛都湿漉漉的,像两只共同沉沦进海水又相依着靠岸的动物,从此这片岛屿只属于他们。
周谧伸出另一只手,那上面有只不容忽视的、闪亮的钻戒:“我觉得有点冷了,要不动起来吧。”
张敛忙脱下黑色的西服,为他的新娘罩上:“抱歉,我今天高兴得有点忘形了。”
周谧笑出一口贝齿,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会看起来有多花痴:“我可能也是。你今天太帅了,”她轻声细语:“就像我情窦初开做春梦才会梦到的那种……不切实际的……”
她遥想着:“男性形象。虽然我醒来总记不住,但我今天觉得有实体了,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样子的!我觉得自己美梦成真了。”
张敛勾唇,一眨不眨:“你的春梦都这么狼狈么,像现在这样?”
周谧用力点点头:“对啊,都这么狼狈,又浪漫至极。”
他们在雨中起舞,默契地进退,旋转,一旁的交响乐团为这对新人演奏起更为柔缓的曲目,意外之雨的润泽,让天与地,山与水,繁花与绿野,都更为鲜明和浓郁。
婚礼结束后,两人直接留在当地度蜜月。
张敛租了辆房车,载着周谧把该玩的全都体验了个遍,跳伞,温泉,滑索,迷宫,白天四处畅游,如穿行在列维坦的油画之中,晚上则到旷处扎起帐篷,偎依着远眺星河,漫天星辰如亮而细密的针脚,似能将他们缝入深紫蓝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