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对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感觉内心十分纠结。f大学生的家教价格其实还可以,每月只是去周末的4天,就能为他赚一笔不错的零花钱,而且他还挺喜欢家教辅导的那个雇主家小孩的,经过这几个月,两个人已经亦师亦友了,他也答应小孩的妈妈要做到这学期结束的。
因此他没有直接回答谢之靖的话,而是从谢之靖的话里换了个方向挑刺:周末不去做家教也不是去学习看专业书吧。
没想到谢之靖坦荡地点头了:对,因为我也只有周末有空,一周就这么一天,所以我想在这一天和你在一起。
梁远感到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是他和谢之靖对视了几秒,那个眼神让人几乎不可能拒绝。
好吧,好吧,他放弃般地想。
我会去和那边的家长说的。梁远叹了口气,说。
谢之靖抱住他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周末也沦陷之后梁远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开放给了谢之靖,除了上课的时间和谢之靖有事的时候他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像其他所有的那些大学情侣一样。
之前社团认识的朋友在看到他俩在一起时自觉地放弃了来邀请梁远一起吃饭的打算,跟学长学姐们在一起聚餐的机会也直线减少。因为之前有一次喝多了,谢之靖来接他时不太高兴,梁远反驳说谢之靖之前也和别人出去喝酒让自己去接,谢之靖就笃定地说两人在一起后他除了公司的酒局再也没有主动出去和别人喝酒。
所以如果梁远背着他去和别人出去聚会,他会很伤心。
但是如果梁远直接事先通知谢之靖,他也不会阻止,只是会在之后的两天态度冷下来。他平日里很少对梁远流露出这样的态度,因此梁远会自然而然地感到不安和自我怀疑,他想要去问下梁昶文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是不正常,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已经对谢之靖保证过不会拿两人的问题去给哥哥说,又想到之前梁昶文那个漠不关心火上浇油的态度,梁远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恋人态度的两极分化是如此难受,梁远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分。
他最终还是去向谢之靖道歉了。
在梁远向谢之靖承诺他不会再去和人出去喝酒之后,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关系。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得到彻底的解决,梁远大学原来的好友在得知谢之靖把他看管的如此之严后开了句玩笑:真是热恋期小情侣。
所以这应该是正常的,梁远对自己说。但是仍然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生活。
但是那是不对的,梁远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忍受得了程旭的霸道和管东管西,没理由因为谢之靖想要跟他更亲密的行为而感到不舒服,这只能说明他对谢之靖爱的不够深这对谢之靖是不公平的。
他说服自己谢之靖现在想要和他时时刻刻缠在一起的行为正是源于这种不安全感,谢之靖是看着他和程旭恋情由开始走向结束的,他也许敏锐地感受到了自己在两段恋情中的差别。
然而自己不可能再和十七岁时一样了。
梁远疲惫地想,那样纯粹、肆无忌惮、热情的付出爱的梁远随着父母的意外身故和家庭变故消失,如今谢之靖只能得到现在这个残次品,沉默而温吞。
他有时候觉得谢之靖注视着他的时候希望从自己的这具身体里跳出一个热烈而勇敢地表达爱的梁远,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是想要,但是梁远已经拿不出来了,他没法告诉自己的情人,现在谢之靖得到的,已经是20岁的梁远能给出的最多的了。
梁远最终还是决定去和谢之靖谈谈。
尽管不断在挣扎,梁远仍然有一部理智在清醒地告诉他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感到窒息不舒服却放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分崩离析。
起码梁远不想要以这种方式结束。
他提前斟酌了许久说法,还没等跟谢之靖约好时间,就收到了医院方面的消息,谢之靖进医院了。
梁远听到消息的时候脑袋一懵。直接翘课打了最快的车去医院,冲到病房里的时候打开门就见到几个陌生的男人围在床边,谢之靖的一只腿被包扎好固定在床上,纱布处透出红色的血迹,他脸色惨白,看上去十分不好。
梁远直接冲到床边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好端端出门怎么就受伤了,腿怎么了?
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男人,和气地对谢之靖说:既然家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好好休息,后续的事先生会帮忙解决的。
谢之靖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一直到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过头对梁远露出一个苦笑来:人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遇到,在路边看到抢劫的,我去帮那个小姑娘追讨钱包,谁知道到了巷子里才发现人还有同伙,就被按住打了一顿。
应该是痛感又突然涌上来,谢之靖抓着梁远胳膊的手紧了一下,脸色苍白地等那股疼痛感过去之后,他才继续道:然后因为就在公司旁边,没有到点上班同事就联系我,发现我出事了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梁远又心疼又气恼:这种事应该报警啊,万一对方有什么凶器你一个人被捅了怎么弄?腿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