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一连过了三个多月连轴转的日子。
有一天,蒋老师突然对她说:&ldo;造型师大赛的报名快开始了,你也去报名吧,不管怎么样,多一份名额多一个机会,你一会把身份证件拿给我,这几天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作品。&rdo;
江晓媛志在必得地应了一声,抬腿要上楼拿证件,谁知一脚踩空了。
她感觉自己失去意识的过程非常清晰,脑子像熄火了一样,眼前是一点一点黑下去的,江晓媛觉得自己好像试图抓了一把栏杆,但大脑下了命令,手却没有执行,等她有点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不疼,因为痛感也一并熄火了,身上是麻的。
蒋博:&ldo;……&rdo;
他慌忙把手里的模子一丢,两步跑过来,表现不俗‐‐竟然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
三分钟以后,被拖到一条躺椅上的江晓媛才缓过一口气来,慢腾腾地重启起来,后知后觉地感觉额角有一点不对‐‐又凉又烫。
伸手一摸,才发现擦掉了一层皮。
蒋博一身冷汗沉着脸,用棉签擦gān净她额头的伤口,贴了创可贴,咆哮了起来:&ldo;你作死啊?上个楼也能把自己摔死吗?&rdo;
江晓媛靠在沙发上回忆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ldo;可能是低血糖……我早晨吃什么了?哦,好像忘了吃了。&rdo;
蒋博:&ldo;……&rdo;
他抽了口气,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这辈子也找不到比江晓媛再靠谱的助理了,绝对不敢把她累死,于是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ldo;给你放假两天吧。&rdo;
江晓媛目瞪口呆,铁树开花了吗?
蒋博:&ldo;看什么看,还不谢恩!&rdo;
江晓媛:&ldo;……谢谢啊蒋老师,给我放这两天假,割了你三分之一的心肝肺吧?&rdo;
她好歹吃了一点东西,在蒋博的催促下,死狗一样地爬上了工作室二楼‐‐她的蜗居,躺尸去了。
蒋博听见楼上没了动静,这才自己动手把楼下收拾gān净,然后拎起外套出了门,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回来,手里拎着一堆即食的零食,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冰箱。
而后他又从橱柜里扒拉出了煲汤的小锅,洗涮gān净,把杏仁露和一小块即食的燕窝放进去煮了,定好时,临走时他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冰糖扔在里面。
蒋博往楼上看了一眼,皱着眉微笑了一下,急着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概是不配爱女人也不配爱男人的,只好做一朵孤高自诩的水仙花,临水照影,时而开一朵冷冰冰的小白花。
他心里有百丈峰,只露出顽石一尺高,有千层làng,只露出飞沫两三点。
点到为止地做完这些就算了,剩下的自己知道就行,用不着昭告天下。
蒋老师千回百转的心肠没有人知道,江晓媛躺了一个多小时,躺不住了‐‐她许久没有过过悠闲日子,乍一悠闲,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团焦虑。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一个私活接待过的客户。
对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ldo;我知道这种事应该提前跟你订,但是没办法了,我那同学约好的造型师明天实在是来不了,你看……&rdo;
江晓媛:&ldo;呃……&rdo;
那边忙说:&ldo;知道你时间排不开,这样,一个全套,让他们在原价上加一百可以吗?&rdo;
江晓媛:&ldo;行!&rdo;
挂了电话,江晓媛一抬手按在了眼睛上,额头冰凉,她像是动力不足,已经没有足够的新陈代谢来支撑体温了。头一次在美发店的小黑屋里冻感冒了,她一个人默默发烧时还被凄凉得大哭了一场,这次虽然身上是冰凉的,心里却不凄凉,因为有钱拿。
江晓媛裹着被子&ldo;嘿嘿&rdo;笑了一声,感觉自己是钻钱眼里去了。
她马上充满了动力,头不晕手也不抖了,先是要了新娘家的联系方式,沟通了时间和方案,然后一口气爬起来跑下楼,正好蒋老师定时煮的燕窝好了,江晓媛掀开一看,心说:&ldo;这货又不过日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