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程氏一看到孙秋兰他们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窝火,偏偏她还不能发作,忍得心里发痛。为什么淹死的不是她孙秋兰的儿子闺女?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她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王若若,正准备发作时被孙大拦住了:“人家小姑娘胆小,肯定是等想妞妞和永顺出殡入土之后再过来。你先别闹,且再等等!”听孙大这样说了,孙程氏只好先罢手了,一会儿要是王若若算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和她没完!孙秋兰呆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她那对兄嫂怎么看都不像真心知错的样子,看他们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孙永昌今天一大早就被她娘使唤着去清河镇领粮食了,他原本不愿意去,说要送弟弟和小侄女一程,却被孙程氏吼了一通,说家里打棺材的钱都是借的之类,不去镇子上多领点粮食,等丧事过了,家里就要断炊了。孙永昌辩不过他母亲,不得不乖乖地去了。晚辈出殡,孙秋兰没有跟着去,他们等到送殡的人回来了就准备离开。孙程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双吊白眼不屑地挑了挑:“你家的那个小神棍怎么还没来?她不是答应要替我们家看风水的吗?怎么事都办完了,她还不出现?”“我闺女什么时候答应了?我昨天和你儿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闺女不会看风水,你们要是想看风水就另请高明吧!”孙秋兰没好气地怼道。“那不行。你们已经答应我们了,不能不作数啊?既然她不会看风水,那她还自称是袁子虚的徒弟?都不嫌丢人吗?”“丢什么人?人家师父都不觉得丢人,要你瞎操什么心?”王东的语气有些冲,他先前就知道孙程氏不讲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这么会胡搅蛮缠。孙程氏阴阳怪气地大叫了一声:“哟!果然是有钱了,底气都足了,说话都这么硬气。”“袁子虚收你们家闺女为徒,却不传授她本事,谁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呀?或许是看你们家若若貌美如花,身段软吧!”旁边几位围观的村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怪孙秋兰如今也穿得起细棉布了,原来是这个缘故。“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臭嘴!”孙秋兰气的目眦欲裂,强烈的愤怒充斥在胸腔间。以前孙程氏折磨自己,差点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都断送了,而如今还敢来污蔑她的宝贝闺女,简直欺人太甚!王东阴沉着脸看着站在一旁的孙大:“大舅哥,你们今天请我们过来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是想拿我闺女来消遣,那你们可找错人了。”孙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赶紧赔礼道歉:“哪有?你别听这无知妇人瞎说。因为幺儿夭折的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两天总是胡言乱语,你们别往心里去。”他哀叹了一声,做出一副愁闷的样子:“只是我们家接连出事,却没钱请大师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才想请若若来帮忙看看。”“哪曾想若若她不会看,你说你嫂子她能不心烦吗?王家兄弟,我们好歹是亲戚,看到我们家遭此大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听到这儿,王东和孙秋兰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兄嫂二人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当年的事,孙秋兰至今还记忆犹新,要不是昨天孙永昌把孙大一家说的那么可怜,她才不会过来呢!“当年,我成亲时,你收了王东五两银子的彩礼,这些年你还有儿子帮衬着,怎么可能手里没钱?”此言一出,那些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五两银子的彩礼啊?在十七年前简直是天价了!亏得孙大张的开嘴,难怪孙秋兰这么多年都不回娘家,原来是这个缘故。孙大却仿若未闻,继续着他拙劣的表演:“唉,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其实我们也是有苦衷的。那时候娘身染重病,还不让我们告诉你。那些彩礼钱我们都给她治病用了,”对于他的话,孙秋兰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成亲后的第二年,她的娘就病死了,就是被这对豺狼虎豹般的黑心夫妻活活地折磨死的。孙秋兰眼底盛满哀伤的神色,她漠然地看着眼前吝啬贪财的亲哥哥,薄唇轻启:“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知肚明!”“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踏入这个地方,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兄妹二人从此恩断义绝!王东,我们走。”“哼,想走可以,把钱给我丢下!我们替你那老不死的娘养老送终花了不少钱,这钱你得出一半!”孙程氏冷哼一声,赶紧上前想拦住他们,却被两个黑衣人给一脚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