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百花帮主和芍药等人自然又惊又喜,虽然她们已知凌君毅的功力极高,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太上满意了,她不住的点头,蔼然笑道:“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师的传人,你回来。”凌君毅依言定到太上面前,欠身道:“太上还有什么吩咐?”太上和声道:“你让大家瞧瞧,右袖角是否被袖箭射穿了?”袖箭被震得反弹回来,衣袖自然丝毫无损,一丈五尺都无法射穿衣袖,三丈距离,那就更不用说了。芍药脸上绽起了笑容、百花帮主、玉兰也暗自吁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海棠俯首道:“总使者神功盖世,那是弟子看错人了。”事实证明,她口风也随着转了。
太上轻“唔”了一声,两道精光熠熠的眼神,注定凌君毅,徐徐说道:“老身若无知人之明,岂会便让你担任本帮总护花使者?老身既然要你担任总护花使者,岂会随便相信贼人栽赃嫁祸?”凌君毅方才被人栽赃,还能始保持神色从容。但听了太上这两句话,额上不禁绽出汗来,一惶恐地道:“太上殊遇之恩,属下终生难报。”这自然不是由衷言,但太上面前,非如此说不可。
太上话声突转严厉,说道:“凌君毅,老身虽然恕你无罪,但行刺老身的贼人,要你负责给我找出来,你办得到么?”凌君毅欠身道:“这是属下的职责,属下自当尽快把他抓到。”太上道:“我要你限期破案。”凌君毅道:“不知太上能给属下多少时间?”太上举手拍桌,怒哼道:“他胆敢向老身下手,老身岂能容他逍遥法外?我限你天亮之前,把此人抓到,否则惟你是问。”这时三更己过,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更次了。这是无头案,连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如何能抓得到人?这道命令,岂不是逼死人么?百花帮主张了张口,正待替他求情,希望太上能宽限些日。
哪知她还未开口,凌君毅已经拱手道:“属下敬领太上法旨。”他居然一口答应下来。这下又听得百花帮主和芍药、玉兰三人大感意外,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
太上点点头,嘉许地笑道:“老身知道你有此才干。”凌君毅道:“太上夸奖,只是属下有一为难之处”太上道:“你有什么为难,只管说出来,自有老身替你作主。”凌君毅道:“属下虽是本帮总护花使者,但属下的权力,只限于底层船舱之中,譬如这第三层,就非属下所能过问”太上垂面黑纱之中、已经有了笑意,点头道:“好、好。”字出口,回头朝身后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来,并替老身传下令去。从现在起,到天亮为止,老身授权凌总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职权,上自帮主、副帮主,下至花女,悉凭调遣,如敢故违,从严处罚。”那花衣使女躬身领命,正待转身朝里走去。
凌君毅忙道:“姑娘请留步。”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这句话就行,不必再请玉令了。”话声一落,忽然转过身去,朝玉兰笑道:“太上授权在下,代行职权,总管想必已经听到了?”百花帮主站在边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间变得如此好说话了?最使她奇怪的还是凌君毅,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芍药心里和她大姐有着同样的怀疑,睁着一双俏目,只是一眨不眨地朝凌君毅望着。玉兰听了凌君毅的话,慌忙躬身道:“属下听到了。”凌君毅潇洒一笑,拱手道:“那有劳总管,替在下传下令去,要侍者全到这里来。”玉兰道:“属下遵命。”转身朝外行去。
凌君毅又朝芍药拱手一揖,说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烦劳副帮主。”芍药瞟着他笑道:“总使者要我做什么?”凌君毅道:“在下想请副帮主守住舱门,待会若是有人未经在下允准,妄图夺门逃走的,副帮主务必把她留下,必要时格杀勿论。”芍药道:“这还用你说?谁敢夺门逃走,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凌君毅道:“副帮主当心有人情急拚命,使用“森罗令””芍药道:“我知道,只要他想伸手入怀,我就先发制人,剁下他的手臂来。”凌君毅又道:“但副帮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芍药格的笑道:“我知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凌君毅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那就请你站到门口去。”芍药果然依言走到门口,一手按剑、站定下来。
凌君毅朝百花帮主抬手道:“帮主请坐。”百花帮主脉含情脉凝睇,问道:“总使者,没有派我什么事吗?”凌君毅道:“没有,帮主但请坐下就好。”随着话声,已在小圆桌左首坐了下来。百花帮主因凌君毅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当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君毅调兵遣将,一语不发。
海棠眼看凌君毅没有理她,忍不住道:“总使者,属下还有事么?”凌君毅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击刺客背影的人,今晚破案关键全在姑娘一人身上。”右手一指,接着道:“请姑娘站在帮主下首来。”海棠答应一声,依言站在百花帮主下首。
这时,门帘启处,玉兰当先走入,跟在她身后的是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蕊、虞美人十一名侍者,梅花和菊花明显走路不太自然,脸色微红,看见凌君毅更是有些脸红。玉兰朝凌君毅躬身一礼。道:“回总使者,侍者全已到齐了。”以梅花为首的十一名侍者,跨进舱门,就看到副帮主一手按剑站在门口,不觉齐齐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太上。”太上一拍手道:“起来,你们过去见过总使者,今晚由他代表老身,处理一件重大之事。你们听他吩咐行事,不得违拗。”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谋刺太上,但如今听太上口气,这位新任总护花使者,居然代表太上行事,而且帮主还坐在他下首,每人心头止不住暗暗纳罕。最感到意外的还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忍不住偷偷地朝凌君毅看了一眼。接着,一齐向凌君毅躬身一礼,莺声燕语地道:“属下参见总使者。”凌君毅抬抬手道:“诸位侍者不可多礼,大家就请站到对面去。”玉兰引着十一人,在凌君毅对面一排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望着玫瑰,说道:“玫瑰姑娘,请过来。”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温婉君依言走到凌君毅面前站定。凌君毅伸手朝对面一张椅子一指,说道:“请坐。”温婉君略为迟疑了下,就隔着小圆桌,在他对面坐下。
凌君毅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要知温婉君早经凌君毅替她易了容,是以不怕露马脚,此时听凌君毅要她取下面具,毫不犹豫地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了面具。
凌君毅目光炯炯,在她脸上注视了一阵,点点道:“好了,姑娘仍请戴上面具。”温婉君依言戴上面具,然后再用掌心在鬓边,面颊,轻轻熨贴整齐,问道:“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么?”凌君毅道:“姑娘仍请回到原位上去。”温婉君盈盈站起,回到玉兰下首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又道:“紫薇姑娘请过来。”紫薇跟着在他对面坐下。凌君毅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违勘,依言取下了面具。对面坐着一位风流飘逸的美少年,何况还是自己心中的人儿,取下面具,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凌君毅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阵,就命她戴上面具,退回原位。接着实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芙蓉、凤仙、玉蕊、虞美人九人,只有玉蕊表现最自然,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刚献身,所以最不好意思,其余七个也是个个满脸通红,羞不自胜。
这情形当真有些像唐伯虎点秋香,一个个当着他取下面具,让他仔细欣赏。一时间可把十一名侍者,瞧得娇靥飞红,粉颈低垂,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凌君毅看过了十一位侍者的庐山真面目,只是没要海棠取下面具来,就站起身,朝她们拱拱手,含笑道:“现在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请留下来,在下另有借重之处。”温婉君躬身道:“属下遵命。”紫薇、芜蓉、凤仙、玉蕊、虞美人、梅花等人躬身一礼,一齐退出。
海棠道:“总使者,属下没事了吧?”凌君毅含笑道:“在下方才说过,今晚破案之事,全仗姑娘协助,你自然要留下来了。”接着又朝玉兰道:“在下还要麻烦总管,请随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齐上来。”玉兰道:“花女由十五妹负责管理,属下这就去通知她,领她们上来。”说完,转身出去,很快就走了进来。过没多久,只见虞美人掀帘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全已在舱外了,总使者可要叫她们进来?”凌君毅含笑道:“这里地方不大,在下之意,还是叫她们一个个进来的好。”虞美人欠身道:“总使者说的是。”她转身朝舱外招了招手,只见一名花女当先走入。
虞美人说:“总使者要见见你们,快过去吧。”那花女眼看太上、帮主全都在座,已经有点胆怯,低垂着头,走到凌君毅面前,躬身道:“属下叩见总使者。”花女们都没戴面具,凌君毅不用叫她们取下面具,只是含笑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问她叫什么名字,就挥挥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顿饭工夫,便已问完。随即站起身来,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劳姑娘,可以带她们下去了。”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你叫她们上来,每人只问了一句话,这是干什么?但因有太上在座,这话可没敢问出口来,欠欠身道:“如此属下告退。”领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帮主和芍药两人眼看凌君毅这番举动,迹近胡闹,心头同样感到不解,但奇怪的是,太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示,好像凌君毅做的没错!大家全已退走,凌君毅独独把玫瑰留了下来,难道玫瑰会是奸细不成?芍药一直站在门口,此时眼看人已全走,不觉问道:“总使者,现在我没事了吧?”浚君毅忙道:“不,你还不能离开。”海棠道:“属下看到的背影,是个男的,总使者问的都是咱们姐妹,怎不问问男的?”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只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于此次随行的护法、护花使者,在下和他们相处已有两天,对每一个人,在下心里,已经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再问了。”海棠道:“那么总使者已经问出来了么?”凌君毅微微摇头道:“还没有。”话声甫落,接着目光一抬,又道:“现在请姑娘坐下来,取下面具,也让在下瞧瞧。”海棠微感羞涩。道:“总使者怀疑属下么?”凌君毅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此心。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海棠只得走到他对面椅上坐下,一面说道:“属下生得丑死啦!”双手已从发鬓,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海棠生得一张匀红的小圆脸,配上一对灵活的眼睛,薄薄的樱唇,确是人如其名。
凌君毅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韩信有两句诗:“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姑娘天生丽质,在下不敢侧卧着看,也要侧坐着仔细看看了!”居然真的侧着头,朝海棠脸上看去。当着太上,他竟敢作出这般轻佻的态度来!百花帮主只是觉得奇怪,芍药和玉兰也是莫名其妙。
海棠更是晕红双颊,娇羞不胜,低下头道:“总使者休得取笑。”凌君毅却并不理会,口中吟道:“只恐绿肥红瘦日,狼藉东风更可伤。姑娘如此娇艳,确是人间少见,这就是你庐山真面目么?”百花帮主听他口中吟出两句诗,心头蓦然一动,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诗:“海棠正好东风恶,狼藉残红衬马蹄。”这明明是指她”海棠自然听不懂他诗中意思,只是听他称赞自己容颜娇艳,人间少见,她总归是个少女,一时又羞又急,说道:“总使者看好了么?”双手拿着人皮面具,就要往脸上贴去。
凌君毅摇手道:“姑娘且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盒,打开盖子,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颗蜜色药丸,随手递了过去,深深一笑,道:“只恐胭脂污颜色,姑娘脸上,胭脂似乎太多了些,依在下之见,还是用这个把它洗去的好。”这颗蜜色药丸正是专洗易容药物之用的,海棠脸色剧变,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扬起:
凌君毅比她还快,左手屈指轻弹,一缕指风,已经袭上海棠右腕“曲池穴”口中笑道:“姑娘还是坐下来,在下要问的话多着呢。”就在海棠站起之时,玫瑰〔温婉君〕早已身形一闪,到了海棠背后,双手疾发,连点了她三处大穴,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按,喝道:“坐下。”海棠身不由己,颓然坐到椅上。
太上朝凌君毅微微额首,笑道:“原来你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大意中计“”大意中计凌君毅肃容道:“太上圣明,想必早就知道,属下是去搜查接属下房间之时,发现窗户已启,而且房中还留着一些脂粉香气,和她身上脂粉极相近似。只是当时还未敢确定,方才看她脸上经过易容,才完全证实。”太上点头道:“不错,令师精擅易容。天下无出其右,她这点易容术,自然瞒不过你了。”芍药听得又惊又喜,白了凌君毅一眼,道“你怎不早说?”凌君毅笑道:“副帮主不是也看到了,在下也是刚才证实的么?”百花帮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她不是十四妹,十四妹只怕已经遇害了。”凌君毅已把那颗蜜色药丸,递给了玫瑰,说道:“有劳姑娘,只须把此九涂在掌心,在她脸颊上轻轻抹上一层,即可把易容药物洗去。”玫瑰接过药丸,点点头,欣然道:“属下省得。”依言把药丸在掌心抹了少许,然后涂到海棠脸颊之上。说也奇怪,经她玉掌轻轻一抹,海棠脸上顿告改观,那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女子,生得还算清秀,面型也有几分和海棠相似。她被玫瑰点了“哑门穴”除了眼睛还能眨动,无法开口说话。凌君毅目光一拾,朝玫瑰道:“姑娘解开她哑门穴道。”玫瑰举手在海棠后颈轻轻击了一掌,海棠“啊”了一声,口齿微微一动。
凌君毅喝道:“快再点她哑门。”玫瑰应声一指,又点了她“哑门穴”
凌君毅道:“姑娘再解开她哑门穴,但要拍得稍微重一此”玫瑰依言举手一掌,拍在她后颈之上。海棠又“啊”了一声,突然从口中吐出一颗绿豆大的蜡九。
凌君毅很快取到手上,笑道:“姑娘一句话都没说,在下岂能让你服毒死去?”海棠怒目瞪着他道:“都是你坏了我的事,我恨死你了。”凌君毅微笑道:“姑娘这该怪你自己,不该栽赃栽到我凌君毅头上来的。”海棠冷冷哼道:“你认为我会说么?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从我口里问出什么来,你是做梦。”芍药冷笑道:“好个贱婢,你已经落到咱们手里,还敢充硬?不让你吃些苦头,你大概还不知道厉害。”说着,大步走了过来。
海棠冷声道:“百花帮里的人,谁不知你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你敢把我怎样?”芍药气得粉脸通红,怒叱道:“你当我不敢杀你”长剑一闪,朝海棠后脑点至。
百花帮主叫道:“二妹”凌君毅出手更快,屈指轻弹“铮”的一声,一缕指风,凌空把芍药剑尖震开了几寸,说道:“副帮主莫要上了她的当,她出言激怒于你,是求速死。”太上坐在上首,微微一笑道:“二丫头,你就是性子急,为师若要杀她,在她“森罗令”出手之日寸她早就没命了,你当为师真的不知道?为师要是连她脚步声都听不出来,这太上就不能当了。老实说,为师就是要看看她有些什么花样。同时也好趁机试试凌君毅的胆识机智。这件事,让凌君毅去处理,像你这样沉不住气,凌君毅忙了半天,岂不是白费了?”芍药粉脸一红,低头道:“师傅教训的是。”凌君毅站起身,朝上拱手道:“太上把属下估得太高了,属下深感惶恐之至。”太上蔼然笑道:“事实如此,你已经破了案,如今这讯问口供之事,仍由你全权处理,但必须问出她的口供来。”凌君毅躬身道:“属下遵命。”海棠切齿道:“姓凌的,你识破了我身份,更可得到太上的赏识,你会爬得更高,一举成名,当上百花帮的驸马,满足了你的希望,但要我招供,可办不到。”凌君毅淡然一笑,缓缓走到海棠身边,说道:“姑娘听到了,太上责成在下使姑娘招供,在下希望姑娘识时务些。”海棠道:“你要对我用刑?”凌君毅道:“姑娘知道就好。”海棠恨恨地道:“你是少林高僧门下,对一个弱女子酷刑逼供,不怕有辱师门么?”凌君毅大笑道:“姑娘这就错了。家师反手如来,昔年反出少林,在下根本算不得少林弟子,有人说我正就正,说我邪亦无不可,师门两字,对在下毫无拘束,你不用拿话套我。”口气一顿,接道:“在下要告诉姑娘,你若肯实话实说,好好招供”海棠不待他说完,猛的拾起头来“呸”的—声,一口口水,朝凌君毅面上吐来。双方相距极近,但凌君毅仍然躲开了。
玫瑰看得大怒,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在海棠脸颊之上,叱道:“你敢对总使者无礼?”海棠冷笑道:“打得好,看来你也看上姓凌的小子,哼,牡丹、芍药、玉兰,包括十二个侍者,个个都想把身子献给他,”这话听的牡丹、芍药、玉兰三人粉脸骤红!
玫瑰更是又羞又气,怒喝道:“你敢胡说。”挥手又是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凌君毅听她当着太上和牡丹、芍药等人,说出这般话来,自然更觉得脸上讪讪的,不好意思。朝海棠说道:“姑娘也是女儿之身,怎好说出污蔑之言,姑娘若是这般倔强,那就莫怪在下出手无情了。”海棠道:“你就把我杀了吧。”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听在下好言相劝,在下就要你尝尝逆血例行的痛苦,你一日不说,我让你一日不死,只要你忍受得住,你就挺下去”芍药道:“凌兄还和她多说什么?”凌君毅道:“不,在下说清楚了,好让她考虑考虑。”海棠道:“我不会说的,你只管动刑好了。”凌君毅说道:“在下给你一盏热茶的时间,你说出叫什么名字,什么人派你来的,船上还有几个同党?还有真正的海棠姑娘在哪里?”假海棠双目之中,满是仇恨之色,大声道:“我是你师娘,是反手如来叫我来的”凌君毅突然目光电射,冷喝道:“我好心相劝,你敢一再口出污言,那就只好让你尝尝逆血倒行的滋味了。”喝声出口,双手连弹,点了她身上七八处穴道。他出手极快,似弹似拂,显然和一般点穴不同。但见假海棠身躯轻颤,似是打了一个寒酸,果然感到全身血液突然倒转,向内腑流去。
凌君毅道:“姑娘此时从实招来,还来得及。”海棠双目一闭,只是没有作声,但大家可以看得出,这两句话的工夫,她一张脸颊,已经涨得红如喋血。全身同时也起了颤抖,头上汗水,像黄豆般沁了出来,但她依然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着逆血倒行的痛苦,一言不发。
这样又过了盏茶工夫,只听海棠尖声叫道:“你你杀了我吧!”突然身躯一歪,昏了过去。
太上冷嘿道:“好个倔强的贱婢!”凌君毅左手一拂,解开了她身上受制经穴,随手又点了她两处穴道,回头朝芍药道:“副帮主,在下想暂借你的卧房一用,不知是否方便?”芍药粉脸一红,问道:“你要作什么?”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这个副帮主就不用问了。”芍药伸手一指,道:“我的房间就是这间,你只管进去就是了。”凌君毅道:“在下谢过副帮主。”说完,朝玫瑰招手道:“姑娘请随在下来。”玫瑰迟疑了下道:“总使者”太上道:“玫瑰,总使者叫你随他去,你就随他进去,不用问。”玫瑰躬身道:“弟子遵命。”太上站起身道:“老身坐功的时间到了,这件案子,你只管放手去做,老身给你全权处理。”凌君毅躬身道:“多谢太上属下会把船上内奸,一网打尽的。”太上颔首道:“真是好孩子。”起身朝内行去。
凌君毅送走太上,又朝百花帮主和芍药二人拱拱手道:“帮主、副帮主仍请在此稍侯。”说完,又朝玫瑰招招手道:“姑娘请随在下来。”玫瑰因有太上吩咐,跟着凌君毅朝芍药房中走去。两人进入房中,凌君毅随手掩上了房门。
温婉君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凌君毅道:“在下要婉妹扮一个人。”温婉君道:“谁?”凌君毅道:“你不用多问,快把面具取下来。”温婉君依言取下面具,凌君毅也迅快的从怀中取出易容木盒,先替她洗去原来的易容药物,然后又仔细替她在脸上易好了容。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日寸光,才收起木盒,揣人怀里,一面说道:“你现在把面具收起,坐在房中,等在下招呼,再行出来温婉君柔声道:“我一切都听你的。”凌君毅含笑道:“多谢婉妹。”温婉君白了他一眼,轻啐道:“谁要你谢?”凌君毅笑了笑,就启门走出,又随手带上了房门。
牡丹、芍药、玉兰三人,不知凌君毅和玫瑰两人关起房门在做什么。此时看他走出,六道眼光,一齐朝他投来。最奇怪的是他跨出房门之后,又把门带上,不用说,自然是把玫瑰关在房中了。芍药第一个忍不住,问道:“凌大哥,玫瑰呢?”凌君毅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副帮主再过一会,自会知道。”接着转身朝玉兰含笑道:“现在又要麻烦总管了。”玉兰道:“不要紧,总使者只管吩咐。”凌君毅道:“有劳总管,去请虞美人带四名花女上来。”接着又和她低低的说了几句。
玉兰点头道:“属下省得。”说完,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