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自己的右手,神情忽然卡壳。
她刚才要点击什么来着?
这是现实世界,她能从空气里点出什么东西来啊?
蚊子从耳边嗡嗡飞过,将她思绪引开了。云猎抬手一拍,厌烦地抽出纸巾,擦去掌心里的血点,怀疑这可能就是刚才从自己身上吸出来的。她刚才是不是想伸手赶蚊子?大约如此。
云猎一边想着,一边把电蚊香插上了。
“虽然我也怀疑这种蚊香闻多了对人体不好,但总比没有要强。”
她猛地闭上嘴巴,看着空中徐徐燃起的红点。
房间里没别人了。
——她原本打算和谁说话来着?
她为什么会觉得,有个人马上就要大呼小叫地嫌弃这盘蚊香难闻啊?
*
“谢谢解答,治安官同志,您太好了。”
云昭站起来,和眼前的人握了握手,表现得热络而又不失一种老式的礼貌。其实从她还小的时候起,就已经不流行互称“同志”了;不过年轻人们似乎总认为老人生来就是这么老的,并且喜欢用老套的模板来理解她们。为了赚取同情分、让事情办得更顺利些,云昭倒不介意利用一下这种印象。
“哪里,您客气了,能帮到您就好。”
书记员可能还是头一次获得这么隆重的称呼,顿时面色绯红。看起来,即使没有因为上级领导吩咐,只需要云昭一句话,她也很愿意把人拉回去,再细说半个小时的议会法案变迁史。
“可真是帮大忙了!”云昭微微一笑,“要不是听您说,我还真不知道,ai法案改版的时候竟然没规定安全锁的所有权呢。”
在书记员依依不舍的目送中,云昭婉拒了别人的搀扶,戴上帽子,颤巍巍地走出会客室,向电梯走去。
vol。6|03云昭旧事
“调查得怎么样,侦探女士?”
一杯热茶放在了她面前,香气悠长,沁绿的叶片在清水中缓缓舒展。云昭用手背碰了碰杯壁,语气里隐有怀念:“这杯子不错。”
“对。真正的紫砂,不是用塑料仿制的——如今都不怎么生产了。”
盘着发髻的女人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在云昭对面坐下。她颧骨很高,额头端方,清亮的眼眸藏在层层皱纹下,穿着合身的灰西装。尽管衣领和袖口处因为关节老化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形变,但还是能够看出权力在她身上积淀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