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只得坐下:「你们这两个聪明绝顶的货色,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莫聆风吃完最后一口,擦干净嘴:「确实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程廷松一口气,立刻搬着椅子坐到她跟前,上半身往前倾,压低声音:「什么办法?」
莫聆风也发出气流声:「你说呢?」
程廷四下张望,把脑袋凑的更近:「我说就是逃,你要是舍不得邬瑾,让邬瑾也去,舍不得我……我可不能去,但我年年去看你。」
他扭头看邬瑾:「是不是?」
邬瑾放下筷子,没回答。
程廷再看莫聆风神情高深莫测,伸手从桌上摸了个包子,皱着眉头咬一口:「不逃?」
莫聆风道:「造反,等我成事,你等着监国吧。」
话音未落,程廷手里的包子就滚落在地,怔怔看着莫聆风,仿佛她说的不是人话。
小狗奔过来,叼走了包子。
程廷望着莫聆风那张淡然的面孔,感觉自己此时的处境不真实,脑中所存不多的学识被彻底推翻,连渣滓都不剩。
造反?
造反!
茶余饭后的闲谈,竟然成真了?
他昨日还笑话别人听风就是雨,拖家带口离开宽州——造反这两个字离他实在是太遥远,远到他下意识就否
定了此事。
因为天下共载皇权,天子无所不有,而莫聆风只有区区五万兵马,一州之地,粮草不过两个仓,拿什么和皇帝对敌?
可在莫聆风说出口后,又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莫家和皇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心中那杆秤立刻朝莫聆风倾斜——莫家军能以一当十,莫家富可敌国,莫聆风聪明。
还有,莫聆风有邬瑾。
他看向邬瑾,邬瑾如山中白鹤,坐松柏之下,没有要开辟新天地的喜悦,也没有踏上不归路的迟疑,可靠、可信。
她造反,邬瑾就是干国之器,肖范孟博之风,升车揽辔,澄清天下。
程廷乱糟糟想了半晌,忽然站起来:「我去收拾东西!」
莫聆风挥手让下人收拾桌子:「收拾东西干什么?」
「让家人去济州避难,」程廷蒲扇般的大巴掌拍在胸脯上,拍的「砰砰」作响,「我在这里和你们并肩作战!」
莫聆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可济州才是战场,宽州最安全。」
邬瑾随之解答程廷呼之欲出的疑问:「济州有码头,不能丢失。」
程廷恍然大悟,坐下向后一靠:「幸好。」
他「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