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谁?”
“姓张的太监,住在侯赋中府上,去咱们府上报了信。”
“去没去通判府?”
“去了,邬意去送过信,咱们现在回城吗?”
莫聆风摇头:“晾着他,不许他出城。”
“是。”
她转身入内,将邬瑾从书山里挖到桌上,吃了两个素菜包子、豆腐、冬笋,邬瑾吃了一瓮烂羊肉汤,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屋中点起烛火,天色彻底暗下去,邬瑾摸索茶盏,一饮而尽——茶盏中只剩下几滴冰凉的水,他打湿嘴唇,放下茶盏,不言不语,继续去翻天佑十年府志、县志。
莫聆风给他倒完热水,将空壶交给殷南,殷南敲碎木桶上一层浮冰,舀一瓢冰水,灌进壶里,“咔嚓”一声,茶壶应声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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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窦在十步之外蹿了过来,对殷南嘘寒问暖。
殷北闭上眼睛,在心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暗骂一声“蠢货”,深吸一口气,走到殷南身边,抬起脚,作势要踹小窦,小窦不便对未来大舅兄动武,一溜烟跑了,跑出去十来步,又溜回来:“北哥,今晚咱们还挖不挖?”
“滚!”殷北夺过殷南手中葫芦瓢,转身吩咐人再去取个茶壶来,同时示意殷南一起滚蛋。
亥时更声响过。
子时更声响过。
丑时更声响过。
屋中灯火不灭,五个都的士兵轮换巡逻,分头睡觉,殷北、殷南来回休息,莫聆风守着邬瑾,一动不动。
夜不静,士兵脚步声沉重,积雪在他们脚下发出巨大响声,篝火堆不时发出木柴垮塌的声音,莫聆风再一次给邬瑾添水,邬瑾忽然抬头:“聆风,什么时辰了?”
莫聆风道:“丑时过半。”
邬瑾难以置信地起身:“等卯时城里有了动静,再打一次桩。”
他两眼布满血丝:“往东二十里,往北五里。”
他往前走一步:“我休息一下……”
话未说完,他整个人往前倒,莫聆风疾步上前,张开双臂接住他:“邬瑾!”
邬瑾脑袋伏在她颈窝中,两手无力垂在两侧,两条长腿半跪在地,莫聆风被他的分量撞的往后两步,后背抵住四方桌,同时听到他呼吸绵长,似是累的睡着了。
她两手牢牢箍住他,心里忽的安静下来。
还好,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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