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声点点头没有多说,舀了一勺米饭喂他。喻苗实在很不习惯自己被当成残废一样照顾,但看毕声眉头紧锁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又怂的根本没胆子反抗。等到毕声喂饱了他又把碗筷收拾干净。眼看着两人都没什么其他事可做了,病房里的气氛就又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最近的一次交谈结束的不是很愉快,今天毕声刚刚得知了喻苗的小秘密,这会儿还被某些情绪困扰着,面对喻苗时总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喻苗更是忐忑不安,在如何哄毕声高兴这个高难度任务上,他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好在已经是晚上,这个时间点睡觉固然有些早,但也勉强不算太奇怪。毕声拉好窗帘,关上了灯。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洒进来,给昏暗的病房增添了一点点柔和的温度。喻苗根本睡不着,这两天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精神完完全全养了回来,此刻特别的清醒。他很想和毕声说说话,但一时没想好应该从哪里起头。他其实真的真的,很想念他。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每天都能见到对方,可就是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喻苗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鼓足了勇气,盯着毕声的背影小声的问:“声哥,你要睡了吗?”毕声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听见喻苗叫他,便翻过身面对着他:“还没,怎么了?”“我睡不着。你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喻苗咬咬牙,幸好屋里没开灯,不然他绝对绝对说不出这么丢脸的话来。毕声愣了一下,喻苗难得主动对他提要求,他本就情绪纷杂,这会儿更是觉得心里又甜又疼,立刻起身走了过去,轻巧的在他身边躺下,将他整个人揽进了怀里。喻苗像是得到安抚的猫咪,满足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脑袋,狠狠的吸了几口气。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毕声的拥抱了,心愿得偿之后,心里的空洞立刻被填满,只觉得无比幸福。毕声也有着同样的感受,当怀里温热的身躯乖巧的蜷曲在自己的双臂之中,那些惶惶不安和紧张焦虑俱都离他远去,只余下所求皆所愿,岁月静好。“声哥,你还生我的气吗?”毕声的拥抱给了喻苗很大的底气,无边夜色正是最好的遮羞布,有些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比起气你,我其实更气自己。”毕声轻轻叹了口气,在喻苗缠着纱布的脑袋上印下了一个吻:“你吓坏我了,喻苗。我气自己疏忽了,没有及时发现你受了伤。”“对不起。”喻苗感受到了毕声的心有余悸,顿时难过起来:“以后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该道歉的是我,我让你难过了吗?对不起,可是喻苗,这样的事情,我想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毕声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喻苗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声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没有逞强。我以前和爸爸学过一些医术,虽然没多厉害,但普通的小伤小痛我都懂。我脚底的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跳舞只会疼一些而已,不会影响到以后,如果真的很严重,我肯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还有脑震荡,摔跤了以后这很常见,我没有严重反应,所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忽然晕倒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其实其实是因为我当时情绪忽然激动才引起的,怪我太沉不住气了,我以为你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没想到你却最喜欢我的表演,我真的太高兴了所以才”毕声听着他很努力的解释,脑里浮现出他那只血肉模糊的脚,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嗓子里的哽咽:“你就不觉得疼吗?”“其实没有很疼,我涂了麻药的,”喻苗不以为意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再疼我也能忍,声哥,我不怕疼,我只怕自己不配站在你身边。”毕声再也无法压抑胸中澎湃的情感,俯身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带着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有心疼,有惭愧,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更有深入骨髓的缱绻。毕声很想把他整个人都揉碎了安置在自己身体里最柔软舒适的地方,再不受任何一点伤害,再没有任何莫须有的压力和负担。“只怕是我配不上你。”毕声苦笑着抵着他的额头,自嘲的说。喻苗震惊了,男神怎么会这么想?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心里又纠结又着急,不安的扭了两下。“喻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追上我,甚至超过我。我会一直陪着你成长,但你不需要为了我那么拼,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附加条件,无论你跳的好不好,我都爱你。”毕声握着喻苗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真挚而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