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声艰难的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没事,待会儿再仔细看看,都不是很大的问题,不用太担心。”他见毕声脸色非常难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谢谢舅舅。”毕声搓了搓脸,疲惫的点了点头。叶青城惊讶的笑了笑,难得他这个外甥会开口给他找麻烦,居然还是为了别人的事情,他有点好奇毕声和这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孩子的关系,但他了解自家孩子的个性,所以先没有多问。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喻苗手上挂着点滴,毕声推门进来,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发呆。这辈子他还是我死定了小护士足足琢磨了一分钟,都没法决定该从哪里下手:“这是干什么了弄成这样?自己不觉得疼吗?这么不在意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缝针呢?反正都是干白工!”难怪舅舅说他低烧是因为炎症,毕声听着小护士的吐槽,双手紧紧攥起,他想到他今天的表现,自己怎么就没早一点看出来呢?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为什么没找机会问问?毕声死死的盯着他脚心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可真是能耐!短短两天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居然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忽然晕倒,毕声绝对相信直到喻苗彻底痊愈恐怕都不会向他吐露一个字!毕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他还真是好大的韧性,居然这样都没露出一点破绽!“你们真是舞蹈演员?哪有人跳舞伤成这样还不管不顾的?不怕感染吗?”小护士一边忙活着,一边忍不住继续唠叨。“千万可别再让他的脚挨地了,小弟弟挺厉害!通常我们这儿缝了针的,拆线都有不少要鬼哭狼嚎,他居然能把缝针的线都磨断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小护士对喻苗的痛觉阈限深感佩服。毕声沉默的听着,每一句都像钢针一样,直直的扎进了他的胸腔里。护士重新给喻苗的脚消毒完毕上了药,大概是判断喻苗属于特别不遵医嘱的那一型,为了防止他再次自残,小护士非常果断的把他的脚包成了粽子。确保绝对塞不进鞋里之后,又再次向毕声强调:“家属可一定要把他看住了,一定一定不能下地!哎呦我怎么忘了,他还脑震荡呢!那就更不能乱动了,这几天就乖乖躺着吧。”小护士详细的又说了半天脑震荡的护理事项,这才推着车子离开。毕声眉头紧锁着坐回床边,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给喻苗的输液瓶里加了两支消炎药,毕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直萦绕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压抑感,有酸楚,有心疼,更多的,却是自责。终究,是他没能照顾好他。药里有镇静助眠的成分,喻苗呼吸平顺,睡的异常安稳。毕声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酸意上涌,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胀。他想起自己没问出口的那一句:为了能站在我身边,你究竟可以拼到什么程度?现在,他已经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毕声的手掌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他清减了一圈的肩膀,他原本就纤细的胳膊。他的皮肤温热柔软,舒适的温度透过毕声的手心,却在血液里凝结成了冰。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扰了这一刻的安宁。毕声阴郁的拧起眉头,见来电显示是梁海生,他一点没犹豫的掐断了线,然后顺手按下了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