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涟下意识跟了一步:“你当真要去?即便慕寒渊已经不再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徒弟,即便这一切都可能是他设下的圈套?”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会去。”
云摇头也未回。
“今生我会信任他到最后的终局。若他当真要为祸苍生,那也该是我亲手结束这一切。”
——
盏茶后。
两仪城内,城主府。
昨夜刚进出过一趟,今日白日再行,云摇已经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和昨日一样的是,这座临时城主府内,毫无大敌当前该有的守卫森严。
和昨日不一样的是……
没找着人。
云摇茫然地停在有些空荡的寝阁内,上前摸了摸,榻上分明还残留着一丝体温。
而且依她在城外不敢太露的神识粗略探查,慕寒渊分明也就在寝阁之中。
那为何找不见了?
云摇正思索要不要放出神识,细致探查一番——
“你终于来了。”
隔着屏风幔帐,寝阁后首传来那人冷淡倦懒的声线,像是被什么洇开了似的,透着几分蛊人的哑。
云摇擦身掠过屏风。
一瞥而过时,确认铜镜里的“少年”毫无纰漏,她便放心地掀开了面前层叠的幔帐,踏入了一片……
水雾之中。
望着这满眼氤氲的雾气,与浴池中央,雪色长发再无遮掩地迤逦池面的青年,云摇僵停在了幔帐前。
回过神后,云摇转身欲走:“不知城主在,沐浴……我还是等会再——”
“不必等。过来吧。”
慕寒渊懒靠在青石上,他修长而流畅的背肌微微绷着,像是捕猎前蓄势待发的凶兽。
连眼底都微烁着残忍的愉悦。
“都是男子,你怕什么。”
双兔傍地走(二)
“……谁怕了。”
云摇像根木桩一样竖立在水雾缭绕的浴池旁,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绝不往浴池里看一眼。
“小爷只是没有与人同浴的习惯……同为男子,也不行!”
覆面的青铜面具下,那人似乎低低嗤出了声很不信任的嘲弄的笑:“是么?从未有过?”
这句低嘲的语气,叫云摇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世她在天悬峰洞府后山的温泉浴池里干过的“好事”。
心虚情绪一时暴涨,她语气都不自觉加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