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她让你找司机是为了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知情,却还是去吃这一口人血馒头?”刘尊怒气冲冲地问。“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后来事发,得知庄文发竟然去撞了陆先生,我才串起了前因后果……我操我虽然贪财,但是我也不想背上人命啊,这辈子睡觉都不踏实好吗?!”“那叶卿照片的事情呢?你知不知道他和你哥哥是同学,你这么做就是在毁了他的名誉。”“陈佳怡说不会怎样,陆家人只是想以此要挟陆先生,又不是真的拿来对付叶……对付叶少……”马小东的声音却渐小,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斥着后悔和无奈,“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吧,那个女的承诺只要我办到,就给我十万美金。几张照片诶——十万美金!!而且这些都是我ps的,我想着后果也没什么,我要是能预料到叶少的妈竟然因为这个气死了,我一开始也不会做的好吧……”从紧张到震惊再到被彻底揭穿的惧怕,陈佳怡的脸瞬息万变。她企图去抢那只躺在桌子上的录音笔,却被贺昑第一时间收回,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撞见他食指停留在唇上,比出噤声的手势。她不自觉听他话,闭上嘴缩回原位,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录音还在播——“你是后悔气死了叶少的母亲,还是因为你后来得知这位死去的女士竟然是叶家寻找多年的二小姐,是财阀家的继承人?你是在后悔伤害了叶卿,还是后悔没有早早抱紧叶卿的大腿,好在日后沾他的光飞黄腾达,而不是事发后沦落成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时刻提防陆家人要把你灭口?”“我……这……”“看来你也未必说尽了实话。”不知道录音时又发生了什么,突然传来马小东嘶哑的痛叫声,凄厉刺耳,那声音仿佛要穿透录音笔刺穿人耳膜。“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还知道些什么?”刘尊的声音冷酷无情,耐心耗尽。马小东打着哆嗦,剧烈的喘着粗气,“饶了我……我、我手上还有陈佳怡和庄文发之间的汇款往来,一共四张汇款单,我都……我都弄了来,本来是为了做‘护身符’。”听到汇款单,陈佳怡面如死灰,整个人摊在座位上如行尸走肉。而贺昑关掉录音笔,紧接着发问,丝毫不给她喘息余地,“阿珩待你不薄,薪资水准皆按当时江州政法圈子最高薪资开给你,扶你坐稳江州陆氏法务团队总监的位置,你为什么要跟着陆家人害他?”陈佳怡面色惊惶,一双紧闭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无话可说。而叶卿简明扼要,字字诛心:“不知陈小姐午夜梦回时有没有故人入梦?我家先生的血浸透了临江大桥,不知道他的血和你的心,哪一样比较烫。”她终于崩溃,避无可避,只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稍顿,贺昑说:“其实我这个人脾气并不太好,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问第二遍。你为什么要跟着陆家人害他?”手包要被她揉烂,陈佳怡深呼吸了几下,大约是下狠心,咬牙承认,“我是参与了害死陆先生的计划,但我是被逼的。陆有善拿我家人要挟我,逼迫我辞职,把我直接从江州带去了燕城,囚禁在当年他囚禁林文秀的那栋房子里。我被关了一年,被他强奸、殴打、威胁。后来他说会给我钱,给我很多很多钱,等他拿到了陆珩先生的财产,会让我做陆氏江心町计划的第一法务。我不想再过那种猪狗不如、没有尊严的日子,又有钱可拿,有名声可赚,我当然就答应了。”贺昑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好故事,陈小姐慌忙之中还能把故事编的这么首尾呼应,果然是人才。”他将冷茶倾倒,再沏一壶,“可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听废话,陈小姐,有些话我实在不想点名——”“我说了,我是为了钱。怪只怪陆先生生意做得太大,惹得他父亲都眼红。他们父子俩感情不和,陆先生又疏于防范,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她仍在狡辩。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爆裂声——陈佳怡原本已在精神紧绷的边缘,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贺昑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外面留守的人吩咐了几句,又连忙回来查看叶卿的手。只见叶卿紧紧咬着后槽牙,眼睛通红通红的,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手上的茶杯因他持续用力给捏碎了。他的右手上鲜血直流,碎片扎在手心里,又混杂着焦黄色的茶水,狼藉一片。门外有人送来棉球和双氧水,贺昑翻来覆去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只能一推他,指着其中一个保镖道:“送叶少去医院,具体情况随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