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试着吞咽了一下,感觉疼的都麻木了。下午陆续有几支电话打进来,叶卿发不了声,都由陆珩暂时充作秘书,替他一一挡回去。可当叶少禹的电话进来时,两个人对视着,都有了点忧虑的感觉。叶卿总觉得自家大哥似乎发现了什么,但细看下又未觉异常。而陆珩显然也有察觉,他本就对危险有异常敏感的嗅觉,最近总有一些生面孔在望京6号出没,只是尚且无法分辨这些有意无意盯着别墅的人到底是叶家的,还是陆家的。但日常生活中他变得更谨慎,尽量不靠近没有遮蔽的门窗,避免暴露自己与叶卿同居的事实。眼前这小狗在外人面前已经足够成熟可靠、独当一面,但回到家来面对他的时候,又变得像一个无知无觉的小傻瓜。还是要他对外界更上心些才行。叶少禹听说叶卿的喉咙受了风,哑了嗓子,表示下午会过来看看他。叶卿本就失声,反应跟不上,一时间失了拒绝的良机。叶少禹已经自顾自的在电话里拍板:“我陪你大嫂逛逛江大的校园,晚点就去看你。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好,一并给你带过去。”叶卿说不用了,可是气若游丝般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出去,眼睁睁看叶少禹做决定,然后通话结束。手机屏幕暗下去,叶卿看着陆珩,用唇语说:“怎么办,我大哥要来。”而陆珩站在窗前,第六感再察觉有人盯着这里。他不动声色地退后,顺势回到床边去摸摸叶卿的头,说既来之,则安之。临近傍晚,叶少禹带着林文秀姗姗来迟。林文秀听说他哑了嗓子,又开始自责,后悔昨晚心软放他离开,一个晚上的功夫不见,叶卿就病了。尽管叶卿再三声明自己只是喉咙受伤,声带撕裂,并没有着凉感冒,林文秀却一百二十个不放心,仍然要上下检索,忧心忡忡,“让我看看,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她看他脖子上戴着一只设计复杂的choker,伸手去摸,“嗓子肿了怎么好戴装饰?会不会难受?”叶卿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侧身去挽她的胳膊,笑嘻嘻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他状态很好,并不难受。叶少禹却在身后拆台:“快要三十岁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叶卿梗着脖子不服气,一本正经的用手指比划:“是二十六岁。”叶少禹捏了一下他的脸,不以为意,“四舍五入就是奔三了。”正要再反驳,叶少禹却目光一凝,穿过玄关,看着客厅里在泡茶的人,在叶卿比手语前道:“家里有客人,这位是?”叶卿的心一刹那提到嗓子眼。陆珩戴着口罩,淡然自若,放下茶壶,站起来迎客。他朝叶少禹走过去,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叶总,你好,我叫贺琰。”原来是贺家次子。叶少禹瞬间就联想到自己收到的那一组照片,把照片上身形模糊的男人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虽然看不清脸,但身材轮廓大致相似。这一定是叶卿养在家里的那个男人。叶少禹心中过了几个来回的念头,面上却不显露情绪,伸手同他握了握,几个人依次落座。“贺少也感冒了么?”叶少禹看一眼陆珩的口罩问道。陆珩早有准备,拿出最常用的那套说辞:“脸上有伤,不便见人。”叶少禹点点头,不再多问。倒是林文秀,她看了看陆珩,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来,犹豫了片刻,迟疑地开口:“请问……贺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这一句话问出来,叶卿和陆珩都变了脸色。叶卿紧张地看着她,心中警铃大作,就听叶少禹笑道:“你不知道贺家的事,贺少从小身体不太好,从不出门的,你怎么会见过他呢?”林文秀对客厅里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此刻并未听出叶少禹的言外之意,她面露尴尬,很不好意思,“这样啊,我就是觉得贺先生有些面熟……应该是认错了,实在对不起。”陆珩低着头摆弄茶叶,闻言摆手道,“无妨。”叶卿神经紧绷,叶少禹意有所指。在座四人,谁都不得轻松。林文秀登门之前就得了叶少禹的嘱咐,这次来他要同叶卿商谈正事,于是三个男人在客厅议事,她寻一个借口去后院逛花园。叶卿一直雇佣园艺团队为别墅的院子打理草木,虽不比叶公馆的园林占地面积庞大,自成一派天地,却也不落俗套,精巧细致。叶卿的目光迅速在叶少禹和陆珩身上转了一圈。按理他应随去作陪,可让主人和哥哥独处,他又十分不放心。幸好林文秀按下他的肩膀,把他推回座位上,有意无意解围:“你们聊正事,我不爱听,我自己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