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妖娆的男人被薄荷味的烟雾包裹,他把女士香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你和谢尧在一起了?”“不关你的事。”“为什么在这里接吻,这里到处都是摄像机,你发疯了吗?”庄天明眼眶发红,他伸手揪住齐康的卫衣衣领,把人摁在墙边。齐康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他露出讥讽的笑容,“看起来疯的是你吧。”他低头,细细观察庄天明的脸,从童年时候的记忆里翻出庄响的模样,将两个人的形象一点一点盖在一起。眼睛是像的,都装着令人作呕的恶意。齐康虽然已经决定在第二次公演舞台结束之后接受手术,但他觉得还是从庄天明里嘴里问出他行动的原因。他是放弃了找到那个男人,可不能让王燃蒙在鼓里,这小子人傻,哪天谢尧护不住他被人玩死了,都可能死得不明不白。齐康眯起眼睛,“你,和庄响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呢?”庄天明凑近反问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齐康低头的幅度再大一点就能吻到庄天明的脸。“父子吗?”“可是很奇怪,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他不可能让你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齐康侧脸,在庄天明的耳朵旁边说道:“那个剧本,你是不是故意少些了后面的剧情。”庄天明挑眉,“哦?”“我第一次认识人体器官,实际上的老师是我的父亲啊。那个男人解刨了我父亲的尸体,拿走了他的心脏,最后叫醒我,教我认器官。”“你没有哭。”这是陈述的语气。“瞧,你果然知道的很多。”庄天明越发感到烦躁,他们之间的角色好像翻转了。以往是他用当年的事情挑衅齐康,但现在是齐康主动挖出内心痛苦的记忆,咧开嘴笑着向自己展示。聪明的牛不在甩动背部的花镖,沉着地任由鲜血顺着身体往下流,滴到黄土之中,然后消失不见。它反过来挑衅斗牛士。庄天明的心脏开始叫嚣。——“这个人是我的,他应该温驯的,为我所疯狂的。”他手没有松开,但身体往后退了一步,“齐康,想不想听一听我后面为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不用了,我放弃了。”齐康耸肩。“你不告诉我你知道的那一部分事情也没有关系了。”他一根一根地掰开庄天明的手指,“我会活着走下《斗牛》的舞台,然后跟赵柔报备退出比赛一段时间。”“什么?”庄天明愣住了。“未来他应该会很幸福地和谢尧在一起吧。”齐康的语气很轻,像一根羽毛飘落。“你跟那个男人说,我不陪他玩。既然当年他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我的父亲,那就请他放过我吧。”齐康双手插兜,不管眼前呆愣的人,他露出平和的笑容,“我累了,要先走一步。”庄天明被青年自暴自弃的姿态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你放弃了,那我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放弃?他握紧了拳头,问道:“是因为谢尧吗?”齐康拖长音调,“可能是吧。”刚才齐康和谢尧亲吻的场景出现在脑海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只有谢尧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有他一个人。想到这里,庄天明痛苦地捂住心脏,带有蛊惑性的声音念到,“谢尧只是一个血脉产生的废弃品,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我的疼爱。早知道在那个时候就应该掐死他。”——“他不配和齐康在一起,你是我心脏的继承人,你要懂。”——“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拥有他,让他痛苦,让他爱你。”“你干什么?”齐康站在两三步远的地方,表情带着疑虑。“他死了。”庄天明的嗓子里飘出一句让齐康陷入震惊的话。“他很早就死了,不然你逃不出那个地下室。”“他死了?”齐康把庄天明的话拆开来念了好几遍,恍惚地发现这些字里的每一个笔划都充满了荒诞和搞笑。啊,是这个样子,那我先前都在执着些什么东西呢?人的一生里,人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齐康在主动放弃明天之后,他撞到了意外,一个足以推翻他原有人生的意外。“那我就更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啊。”他喃喃自语到。庄天明红着眼睛走到齐康的面前,抓起他的手,“是不是没有谢尧,你”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下一句话。没有谢尧的话会怎么样?谢尧是小叔的儿子,他愧疚多年的堂弟,顺着心意往下探寻,他对谢尧的感情本应该是怜爱和想要补偿,他在这一刻发现那一份感情竟然沾染上了仇恨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