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元漾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一边替梁文帝顺气一边嘴里道尽了好话:“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要打要罚儿臣绝无一句怨言,可您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儿臣便是万死也难逃其咎。”梁文帝紧紧攥住元漾的手腕,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死死盯在他的脸上,喉咙因为吐气不畅,只能发出哧哧的吼声:“你这个逆子!”半晌,他佛开元漾的手,兀自往龙椅走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翊王的事他暂且先放着,但嘉回必须得尽快接回来,他需得拟好折子,派钦差立刻前往江宁。元漾害怕梁文帝这股一言不发的样子,那比骂他还要难受。但转念又想到嘉回临走前差人交由自己的书信,忙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来双手奉到梁文帝面前,颤巍巍道:“阿耶,嘉回离开时特意留下一封信,要儿臣选个合适的日子拿给您,现下时机正好,不如您亲自拆开看看?”元漾双手端得板板正正,梁文帝觑他一眼,扯过信件自行阅读起来。嘉回用最简短的语句道明了自己这半年多以来梦中发生的所有怪事,不但涉及她的婚事,还牵连到以太子为首的一众朝臣。她对此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因此不得不与兄长商议,暂时离宫,躲避婚约,又把梦中所有线索一并留了下来,以此方便助力兄长打探消息。嘉回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最后还真情实意地恳求圣上不要怪罪他人,等来日回宫,她必定亲自磕头认错。不过数百字的几页信纸,梁文帝读完已是惊得手心冒汗,倘若元漾方才没有向他汇报翊王一党的狼子野心,他或许对此还有些存疑,可如今证据摆在面前,再加上嘉回的这什么传奇梦境,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一切前因后果是否真的如信中一般。冷静下来,梁文帝再次看向身边的元漾,“翊王的事朕自会查明,你的事也别指望着朕会手下留情,功过不相抵,朕还有一笔账要与你算。”“是。”元漾知晓这是被放过一马的意思了,扯了嘴角,赔笑道:“阿耶,那嘉回那边……您是打算如何处置啊?”“你还好意思再提!”梁文帝转身就把信纸砸在元漾身上,“给朕滚回你的东宫去。”说到嘉回不是挨打就是被骂,元漾简直是个十足的出气筒,今日功劳也没邀上,浑身还疼得不行。他匆匆行完礼,道了一句“儿臣遵旨,这就先行告退”便规矩地离开了建章宫。往后几日,元漾也一直在盯着朝中各位大臣的动向,只要有谁过于频繁地出入了建章宫,他就会多留个心眼,因为圣上最近不可能大刀阔斧准备拿下翊王,最有可能的就是要遣人去江宁活捉嘉回。他暗暗观察了许久,总算得到一位文官携带随从低调出城的消息,与此同时,挥笔洒墨,写下一封书信,仔细叮嘱好下人务必快马加鞭送到江宁郡守府,这才好好松了口气。反正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只有靠嘉回自己。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霸总文已经对钱没什么概念了,比如总裁甩手五千万为女主拍下一颗钻戒,比如总裁一掷千金包下飞机带女主去外地度假,再比如天气凉了收购恶毒女配家的公司只为博女主一笑等等,多么霸道多么让人眼馋。但现在!格局应该再打开一些,如果不写个总裁花费五六亿,那都不叫霸总!但远在江宁的嘉回尚不知晓长安宫里发生的任何事,由于宴绥还在打探消息,她便无聊得开始忙活起了女红。只因前些天听见下人们偶然说起了最近的布匹流行样式,嘉回不明所以,差了春晓和霜叶进屋一问,才知道织巧节马上就要来临。织巧节的诞生,源自于江宁女子对织女的崇拜,传闻织女善织布会女红,既贤惠又温柔,故而本就纺织业发达,能织布能刺绣的江宁女子奉其作为了仙子娘娘。在织巧节前后,小娘子们纷纷穿针引线,以祈求得到织女的庇佑,可以练就一双能织能绣的巧手,方便来日寻得一户好人家。不过久而久之演变下来,织巧节也由最初的女子单方面祈福变成了后来的男女双方互明心迹。一到这日,未婚男女齐齐聚于城外的香缘寺,由女子率先挂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荷包于寺中的姻缘树上,接着再由男子挑中取下。若前后一致,则是为命中注定,若前后不一致,那便算做没有缘分。往往每年还不到过节,城中各位闺阁少女们就开启了制作荷包的欢乐活动,但凡往街边上一走,每隔两步都能听见一些关于荷包做工和样式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