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去对屋看了一眼,发现对屋的门和窗都是锁着的,要想进去估计得把锁砸开。
“估计只能在走的那天把窗户砸开。”任意回来对何佳怡说。
何佳怡拧眉:“如果里面没有呢?”
任意打量了两眼木床,掂量了一下木床的硬度,说:“那就只能砍床了。”只不过砍床的话,何佳怡就只能带着锁链走了。
何佳怡一咬牙:“能走就行。”她仰起头:“我们什么时候走,怎么走?”
“怎么走……”任意偏头看着窗外,外面晴空万里,连绵的青山接着湛蓝的天空,岁月静好。她眯了眯眸,“看带我们走的人怎么走吧。”
何佳怡有些茫然:“有人带我们走?”
“嗯。”任意起身,“可能这几天就要走了,再不走等秋收的时节过去,就没有机会了。”
何佳怡点了点头,面露迟疑之色,小声道:“这个村子里有好多被拐卖过来的,我之前听他们说隔壁就关着一个,关了好多年了。我们……”
“带不走。”任意平静地答道,自救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这个村子没有陈水正,她要谋划许久才有可能走出去。
这个村子既然能形成这样的风俗,就有能形成这种风俗的环境。对于人口买卖,他们有自己约定俗成的规则。利用规则很容易,打破规则却需要绝对的力量。
她可以把何佳怡带出去,但是想要救村子里其他的人,绝不仅仅是把人带出去那么简单。
何佳怡失落地咬了下唇,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她能离开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看完何佳怡,任意翻窗出来,轻巧地踩在了土墙上。正打算跳下去的时候,一阵古怪的喊声传入了她耳中。
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人被堵住了嘴的呜咽声。又像是……被割了舌头的人,能用声带发出嘶哑声。
任意顿了顿,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隔壁院子靠着土墙的一间木屋,正断断续续地传来这种声音。
“隔壁就关着一个,关了好多年……”何佳怡的话浮现在任意脑海里。
恐怕不止是关了那些年那么简单,人在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的时候,是能做出很可怕的事情的。
任意轻轻从土墙上方跳下来,往陈二成家的方向走。她回到陈二成家里,自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等陈二成回来,自然没发现什么。
陈二成脱了上衣,一边洗脚一边跟任意说:“再过两天,地里的活就完了。”
任意靠在木床上,接了一句:“收成好吗?”
“今年还行……”
陈二成之后说了什么,任意没有听,她轻轻叩着指节,微微抿唇:没有太多时间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陈二成一家人就下了田。任意从木床上起来,打算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去看看何佳怡。
然而她刚刚换好衣服,忽地响起了一阵敲窗声。任意动作一顿,心底骤松却又升起了一点对未知的紧张感。
她缓步过去把窗户推开,陈水正站在窗户前边,眼眸黑漆漆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