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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自从圣通皇帝召回废太子李衡,朝野俱闻他战战兢兢、忙里忙外的事迹,像是搁下了遮面的琵琶暴露人前。譬如这招待东瀛使节的盛会便是他一力承办,丝毫不见疏漏之处,任谁都知他是在向皇帝示好,以证耿耿忠心。宾主尽欢后又是两国棋弈,更让人翘首以盼。棋风馆正准备新编一册国手棋策注解,突闻司马叔合拒绝赴会,而圣人亦无可奈何之事。于是馆主令下照例翻印,叹惋非常。想那司马家人才辈出,翰墨久传,司马叔合与其两位兄长都是少见的英杰。如今长兄罹难,次兄谪远,国手隐寂。世家衰败,只在一朝一夕、一思一虑。(四)大虞和东瀛的对局知情者少,只留下几张棋谱收尾,并无镇神头的影子,在人们看来这一战是败了。约莫半月后,棋待诏吴冠素请旨出游西南段氏之国,圣人应允。大雨将倾城,蚁国焉自存。一夕惊鸟散,曾为宦达人。“只要身处朝局中,便人人是棋手,人人也是棋子。”司马叔合喟叹,“这便是冠素的退,身为圣通皇帝的亲信,想要与我一般当个逍遥棋叟,难啊。”不知那庭中雪积融了几次,大理的使团才踏上中土。等到使团入住鸿胪,恰又是一年丰雪飘降。而那月白苜蓿再次晕染开来,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执子笑谈人,恍经年,皆如旧。“叔合兄,别来无恙啊。”“我无恙,白枰确是有恙。”“哦,此话何解,莫不是磕着碰着了。”“非也,乃是陈年老旧之病,不知冠素可带来良药?”“良药无有,却有新替之宝。”吴冠素旋开锦盒,只见一棋枰白玉为底,琥珀为镶,照得盒壁熠熠生光。“想必是大理王子所赠,听闻其人倾慕中土人文已到了如痴如癫之地步。”“哈哈,叔合只猜对了一半。”“这千金枰再好,也避不了庸顿之局。而伯牙子期之谊,无价亦无市啊。我知你对我当年贪图棋待诏之斗栗仍心有顾虑,可知我已脱身其外,誓不受其扰呢?”“是我多虑了,”司马叔合做一长揖,慨叹道,“君离京日久,吾孤坐庭悠,看来冠素所言两棋叟之事已然成谶啊。”“艺者,或自荐于富贵之家,或自守于垣墙之内,垣墙之内虽无膏梁,富贵之家亦难以泽被三代,好似无甚差别。”吴冠素耸耸肩。“那,垣墙之内棋叟,可应战?”“求之不得。”以棋会友展楸枰,枰上衣缁对着素。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写于201811玼珍记系列第四篇四篇相互关联,也可分别来看。5柳梢青(天刀同人)花开无暗日,人去有明舟。江南的烟波浩渺,风雨多少年渡口。柳叶抽着新芽,渡船添了船家。我和徒弟行走天涯,时常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也许一片叶,也许一丛花。【“姑娘,你是要渡河吗?”“是,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不是这里的摆渡人吧。”“姑娘慧眼,撑船的老伯是我的旧友,他前几日去了,临终托我把船放了。”“放了?”“就是弃了,你要是急需到对岸去,我便载送你一程。”“有劳。”我披上蓑衣,也学着老伯吆喝几句:数声鶗鳺。可怜又是,春归时节。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你唱的是什么呢?”“是江南的曲子,姑娘莫非不是江南人?”“柳梢青,是这样吗,”她顿了顿:丁香露泣残枝,算未比、愁肠寸结。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渡河可是想去西湖观柳?”“不是,我平生只见柳梢红,不闻柳梢青。”那时我猜出了她的身份,世人皆称她为柳梢红。“柳姑娘——”“你觉得我姓柳?”“柳絮时节,柳带系舟,我见姑娘的伞以柳叶作饰,便斗胆称一声柳姑娘了。”“你这一番说道倒是把我绕进去了。可惜,我不姓柳。”“柳梢怎么会变红呢。”“你不怕我?”“我和姑娘得以同船相济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姑娘断不忍将它斩断了。”“后日子时,东山等着,想知道,便看你有无这份胆量了。”“那小生只好舍命陪佳人了。”靠了岸,我系好船,那人撑起伞,伞上柳叶片片描成红,更似秋枫,隐散在空山新雨中。杭州城宿雨未干,暮至,人烟渐渐稀少了,我出了客栈,寻西域马商买了一匹马代步。“嘿,天快黑了,您赶着上哪去?城里不太平,远客莫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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