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纵竟然敢直接顶着这幅壳子出现自然也不怕暴露了身份,他不甚在意那些人说了什么,而是玩味的撇了一眼在隋简胸前探头的人参精。
他还未表现出任何恶意,隋简却已经沉了脸色,杀意弥漫。
他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负手而立,摆出一副师尊的威严架子道:“隋简,见了为师为何不跪?”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炸开了锅,尤其是剑宗这边,几乎都人人都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一副天塌了三观碎裂的模样。
不怪乎他们会如此反应,而是隋简可只有一个师尊,那就是被隋简叛出宗门时杀害身陨的上一任剑宗宗主。
隋简不语,但与他意念相通的本命灵剑却嗡鸣抖动得更厉害了,战意昂扬。
云深本来是准备全场看戏不说话的,但他一听步纵那厮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害了隋简的事情以后,还敢舔着脸摆着师尊的架子让隋简给他下跪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扒拉着隋简的衣襟钻了出来,隋简下意识就抬手将他圈到臂弯里。
人参精参须卷着隋简的臂膀,固定好身体后稍稍前倾,朝步纵啐了一口:“果然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敢大言不惭让隋简给你跪拜,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人参精可护短呢,也就他教养好说不出多难听的话,不然非得将步纵十八代列祖列宗都扒拉出来骂个遍。
他刚骂完,对面的步纵就挂不住脸上虚伪的笑容,面色黑如墨水,看向云深的眼神仿佛开了刃的刀,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云深背靠隋简,身后还有个天道给他兜底,可谓是底气十足,可不怕他这种无声的威胁。他又伸出两根参须插着腰,神气十足的说:“我要是你大爷我都要为有你这种孙子感到羞愧!”
“噗!”
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之后便是各种压抑隐忍的笑声传来。
步纵从来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过,还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骂了。
他索性也不装了,抬手之间,原本来只是有些阴沉的天空突然被染成不详的血色,血云层层叠叠如海浪,压抑得人喘不上气来,一副末日之兆。
他对隋简说:“把那只人参精交出来,说不定我能让他死得体面些,若是之后再落到我手中,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隋简在云深骂步纵吸引了步纵注意力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的激活了沧骥城地底下的阵法,并且朝浮光递了个眼神让他带人撤退。
他暗中做完了这些事情的同时,自然也听清楚了步纵说的话。他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却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参精,嘴角含笑宠溺非常的夸了他一句:“刚刚做的不错,看来确实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那神态语气,分明是要护着云深护到底的意思,而步纵想要他交出云深那就是痴心妄想。
云深挨了夸整支参都膨胀了,他理所当然的道:“那是,都是耳渲目染跟你学的。”
刚穿来这个世界那会儿,他嘴巴可还没这么毒这么利索,胆子也没这么肥敢直接跟步纵这样的人叫板,都是后来跟着隋简学坏的。
隋简忍俊不禁,惩罚性的捏了捏他头顶的叶片。
两人这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行径让步纵非常生气,他压抑着怒火,眼神冰冷:“我知道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唯一能靠的也就是那把本命剑了。可你别忘了,你用得,我同样亦用的。”
他说着便开始强行与隋简争夺本命剑的控制权。
本命剑本身对隋简和步纵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们本源一样,谁都能控制。以此同时,本命剑被摧毁两人都要受到反噬。
血光弥漫的魔剑在两人之间犹豫不决,一下朝步纵飞去,一下又颤颤巍巍的转头奔向隋简。
它摇摆不定,似乎自己都在迷茫,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它真的主人。
仙道修士这边见到这幅画面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一名剑宗的老者飞身到浮光二人身边,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浮光闻言缓缓点头,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他说:“事实与你所想的一样。”
那位老者怒目冲冠,脸色涨得通红,直言师门不幸。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一向以刚正不阿除魔卫道作为准则的剑宗竟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来,当即拔剑出销就要为宗门清理门户。
浮光压住了老者,说:“奎老,此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你若是信得过我,让所有人全部退出沧骥城,越远越好。”
被称作奎老的老者虽然不解他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但他了解浮光,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他肯定不会这样要求。于是老者只能暂且压抑住怒火道:“好,听你的。”
他说着当真折返了回去,带上所有剑宗弟子头也不回的撤退,其余仙道宗门的长老领事个个都跟人精似得,见此也察觉了不对,召集弟子也跟着跑了。
不过短短半刻钟,原本还挤挤攘攘的沧骥城上空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浮光二人和另外几个渡劫期的大能。
其中有人出声问浮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浮光没有理他,而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当他看见地面上有无数金色的符文好像活了过来一般,如灵蛇般在地面上游走。
他凝重的神色瞬间放松,轻笑了一声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