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吧?如果这是真的,那大明官场也太黑暗了!”
灵儿原先并不觉得那伙人说的话是正确的,还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然后就被李寻欢拉到一旁去商议了一番,方才知晓官场之中无奇不有。
可这也太古怪了,百姓是大明的百姓,官员是大明的官员,作为父母官,如何能与匪寇勾结,还反过来去危害百姓?
只是表达惊奇的一句话,却是当场让李寻欢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苦笑。若大明官场真的犹如活鱼清水,那他又如何会心灰意冷辞官隐退。
灵儿见李寻欢这副模样,当即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犹豫片刻,还是不好意思的问一句:“表哥,你当初做官时,不会是被他们欺负了吧?还有姑父和大表哥,他们在做官之后身体就变得很不好,不会是被那什么一肚子坏水的贪官污吏给欺负了吧?”
时至今日,灵儿还是不怎么了解李父和大表哥是因何而去世的,只知道是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她只清楚知道姑母是因为伤心过度郁结在心,故而才抑郁而终的。
当时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表哥还背地里过来找她和姐姐,想要让她们劝一劝姑母,让姑母不要太过于伤心,免得伤了身子。
可失去至亲的痛苦,又岂是旁人一两句话能劝得好的?
一家四口人,才不到十年,便走了三位,李园更是连续办了三场葬礼,连旁支族人都觉得他们这里是有点晦气的。
甚至在灵儿年幼时,还听到过左邻右舍对李园指指点点,还暗暗说是收养了她们这对孤女引来的祸患。
“谁知掉是不是那两个丫头片子惹的祸,长得那么好看,瞧着就不像是什么端庄雅致的女子,一脸克命相,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福气……”
“就是就是,哪家的女儿连双足都不裹,十几岁了还毛毛躁躁在院子外跑来跑去,还舞刀弄枪的,将来肯定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不是说那个大点的丫头片子已经许给了李探花了吗?这探花郎也是真的可怜,他爹是探花,他兄长也是探花,一门三探花,却只留他一根独苗苗,日后还要娶可能克死自己父母和兄长的女人,真是惨到没话说了……”
“……”
要不是姐姐一直拦着她,还死死的抓住她的双手,那一日灵儿非要那些长舌妇全部变成个不苟言笑的哑巴!
反正最后人是没有打着,才十四岁不到的灵儿当日就是抹着眼泪撅着嘴回家的,面容憔悴的李寻欢见到灵儿在哭,立马就问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被谁给欺负了。
那时候正是姑母的头七,灵儿哪里能让表哥再去操心别的事情,便把眼泪擦干说没什么,就是几个小孩子惹她不高兴而已。
当时的李寻欢已经三日滴水不进,正是十分虚弱的时候,见灵儿说没什么,又想到她武功一向很好,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能欺负得了她,便没有再关注。
只是就在李寻欢点点头,往灵堂里走时,才不到两三步,却是直接倒头栽了下来,当场就把灵儿吓得不轻,第一反应就是大声喊姐姐。
“姐姐!表哥他要死了——!”
在灵儿朴实无华的观念里,一个人一天不吃饭都能被饿得半死,她表哥三日滴水不进,那简直就是奇迹。
现在奇迹倒了,可不就是快要死的征兆。
好在林诗音正是伤心之际,也没有留心听,只听到妹妹惊慌失措喊姐姐,便赶忙跑了过去,随后就和灵儿手忙脚乱的把李寻欢给扶了起来,哐哐强喂了两碗米汤,人也悠悠转醒了……
“怎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居然还不能和我说?”
灵儿见她表哥说起过往到底有没有被欺负之事,居然是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样,当真是急死人。
她这位表哥生得俊俏,人也聪明,就是这个性子也不知道怎么造成的,无论大事小事都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
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整出一副要思考到天荒地老的为难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十万个不得已的苦衷,还觉得别人都可以心有灵犀察觉到。
“这很难回答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还要思考这么久?”灵儿有点不耐烦了,主要是那一伙人见他们在这边商量这么久都没有个结果,有的居然还胆敢偷偷摸摸的想逃跑。
“喂喂喂,那两个人,你们要跑哪里去?是都不想活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还毫不留情的甩一鞭子过去,差点没将那两人给吓到尿裤子了。
“没、没想逃跑,就是人有那个三急,还请女侠见谅。”
灵儿皮笑肉不笑,真面目都懒得露出来,只是冷笑一声,说既然人有三急,那不如她直接帮他们把脑袋摘下来,那就往后几十年都不需要着急了。
“……”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们真没想逃跑,就是真的着急,所以、所以才会挪动这么一段距离的,千真万确的没有骗你啊,如果我们骗你的话,那就让老天爷天打雷劈劈死我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