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只能等到四阿哥登基才能再见了,希望阿玛额娘能保重好身体,等到再见的那一天。
轿子摇晃着,耿婧娴双手紧紧握着,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长在家中,受尽宠爱而不知事的耿家格格,而是身在四爷府,小心谨慎的耿格格了。
进了府,耿婧娴被春禾领着去了她的院子——清漪院。
春禾:“耿格格您先歇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院里的奴才,今日是格格的大喜之日,按着规矩,明日辰时三刻为请安时间,所以耿格格需在此之前赶到福晋的雅沁院请安。”
耿婧娴朝春禾笑笑:“多谢春禾姑娘了,霜红,送送春禾姑娘。”
格格入府可从家中带一个丫鬟随着进府,霜红打小就跟着伺候她,且性子稳重,让她跟来,佟佳氏也能放心些。
而眼前这个春禾便是四福晋乌拉那拉·莘桐跟前的大丫鬟之一,在府里很是得脸。
众人都出去后,耿婧娴在屋里走动起来,屋里的摆件位置基本和梦里没什么两样,只今天算是她大喜的日子,屋里的布置倒是略微喜庆一些。
然而妾室就是妾室,没有十里红妆,迎亲拜堂,甚至是合卺酒都不会有。
不过耿婧娴看的开,如果没有那个梦境她或许会有些许失落,但是现在的她不会,像梦中一般,平平安安活到最后,再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就是她最大的目标了。
用过晚膳,耿婧娴在屋里溜达,霜红陪着她,给她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霜红:“格格,奴婢听说贝勒爷从早上出府后一直未归,今儿是您的好日子,贝勒爷若是回府,定然是要过来的。”
怕自家格格会想太多,霜红特意开解着。
耿婧娴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四贝勒最是注重规矩,她不曾得罪过四贝勒,耿府也没有得罪过四贝勒,今天是她入府的日子,四贝勒不至于让她没脸,肯定会过来。
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说起来,她的梦中并不是没有四爷,有他身着朝服从她这儿离开的背影,有穿着便服走在前头的背影,也有后来身着明黄色龙袍离开的背影,无一例外,全都是背影。
她还真没在梦中看清过四爷的模样,也不知梦里梦外,她的‘夫君’是什么模样。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屋里开始点了灯,然而四贝勒还是没来。
霜红不由的暗暗着急,听说四贝勒已经回府,就在前院,可是怎么还不来呢?
如果四贝勒今晚不过来,她们格格不就成笑话了?
她们格格这才第一天进府,如果四贝勒不过来,那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吗?
霜红是着急了,耿婧娴倒是不担心,虽然梦中她不是什么受宠的人,但是四贝勒也不会拿她消遣,故意给她没脸,只要不是紧要的事绊住,晚一些也还是会来的。
戌时一刻左右,主仆二人听到外头有了响动,是院里奴才请安的声音,这个时候能过来她院子的人,除了四贝勒外不做他想。
耿婧娴和霜红站在正厅与卧房分界处,低眉敛目的等着四贝勒进来。
几个呼吸间,耿婧娴垂着的目光只见一席靛蓝色夹杂着银朱色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滑过,还来不及看清,那人已经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
余光瞥到那人坐稳,耿婧娴几不可见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上前,在那人跟前跪了下来:“婢妾耿氏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耿婧娴的仪态规矩都是有嬷嬷教导过的,虽然内心有一点点紧张,但好在是没出错。
“免礼,起身赐座。”
清冷的男声响起,似是在耳边炸开一般。
低着头的耿婧娴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啊?
可是,她又不见外男,怎么可能会觉得素未谋面的四贝勒声音耳熟?
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听过吧,所以便觉得耳熟。
只是这时可由不得她细想,向四爷道谢后,低着头在他下方坐下。
胤禛:“耿氏,抬起头来。”
胤禛声音响起,似是带着些戏谑一般。
耿婧娴皱了皱眉头,大概是错觉吧,从未谋面的二人,四贝勒怎么会用戏谑的语气同她说话?
于是,耿婧娴慢慢抬起头来,只刚抬眼对上四贝勒,‘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不是花灯会上她错抓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