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原地石化,顾子言戳了他一下,石头渣子掉一地。
邹扶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子言怀孕的消息只有极少的人知道,除了当时给顾子言把脉的太医,邹廊,谢之重,小祥子,谢之重的亲卫,还有谢异书和顾子言本人,再没人知道,就连阿竹和阿笋都不知道。
邹扶晚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但消化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谢之重的声音如同一记醒神的钟,把他的三魂七魄敲了回来:“顾相体弱,这都四月了既不显怀也不长胖,莫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邹扶晚的手已经搭上了顾子言的脉,神游了一会儿,蓦地一愣。
他惊奇地抬眼,撞进了顾子言深不见底的眸子。
顾相和殿下……是在骗皇上?
可是为什么要骗?
他现在,难道要配合他们欺君?
邹扶晚的手开始发抖,他不能欺君啊,即便顾相对他恩重如山,他也不能做这种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顾子言轻咳一声,替他解了围:“邹太医可是身体不适?”
屋内人的视线刷地集中到邹扶晚身上,邹扶晚立马朝顾子言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捂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歪头便晕了过去。
谢异书一愣:还能这样?
邹扶晚一晕,屋内便乱了套,谢异书趁机道:“来人!去药房把邹太医叫来!”
小邹晕了,自然得让老邹上场。
邹扶晚躺在床上,为自己爹爹捏了一把汗。
却不料,他爹一进门,配合着顾相,把陛下忽悠得团团转。
“顾相身子弱,孩子发育得可能不是很好,但是很健康,陛下不用过于忧心。”
“孩子在肚子里瘦小点也没关系的,哥儿生子本就不易,如此这般,顾相在生产时倒是可以少遭些罪。”
谢之重的例行关心结束,心旷神怡地回了宫,徒留屋内四人,八只眼睛看来看去。
邹扶晚从床上翻身而起,还没开口质问他爹的不忠行径,就被邹廊推着往屋外走:“你先把嘴闭上,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邹扶晚被赶了出去,邹廊转身道:“纸总归是包不住火,殿下,大人,你们可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了?”
谢异书扫了一眼满屋的珠光宝气,有些头疼。
皇兄这是来真的,要是知道被糊弄了,他可能没什么大事,但顾子言……
他正愁容满面,袖口突然被人拽了一下,顾子言安抚似的扣住了他的手:“先瞒着,等殿试结束。”
谢异书一听便明白了顾子言的意思,他点点头:“好,那就再等等。”
——
今年的会试和殿试都往后推迟了两月,因此六月廿五被定为大传胪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