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作势要打人,手还没挨上去,顾子言脸色说白就白:“头晕,殿下,眼睛有点发昏……。”
谢异书翻身而起,顾子言揉了揉眼:“殿下下嫁给我,我怕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福分……”
谢异书拉开他乱揉的手:“不,你承受得住。”
谢异书言之凿凿:“你难道没有发现,正是我嫁给你之后你的身体才开始好转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顾子言牵住了谢异书的手:“叫什么?”
谢异书坐到他旁边:“这叫,冲喜。”
顾子言眼神顿时清亮:“那殿下如今是我的谁?”
谢异书清了清嗓子:“当然是你的贵人,还有,救命恩人!”
顾子言把他往身侧拉了一点,牙尖咬了一下谢异书的耳垂:“不对。殿下如今嫁给我了,那便是我的夫人。”
谢异书耳根一痒:“你都说了只是逢场作戏,这什么狗屁婚约半点不作数。”
他话音刚落,顾子言眼里又蓄了一湖泪。
谢异书缴械投降。
顾子言眨掉一点泪花,弯起笑意:“殿下能为了我留下来,我其实特别高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才说了那些糊涂话。我甚至希望自己的病永远也不要好,这样……我在殿下心里,也能比得过陛下和阿竹,对吗?”
顾子言大病初愈,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泪眼朦胧地盯着谢异书的时候,谢异书总有一种错觉。
他真诚得可怕。
仿佛喜怒哀乐都拿捏在自己的手里,谢异书唇齿间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可以让他高兴或者是难过很久。
谢异书觉得顾子言这样不对,但又舍不得在这种时候说他不对。
“顾子言,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知道,是殿下把我救回来的。”
谢异书哭笑不得:“我哪有把你救回来的本事,要不是那枚玉佩……”
“不是,就是你。”顾子言说得笃定:“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在我很困的时候。”
谢异书微愣:“可你是被我害成这样的,如果没有我,你或许很早就离开京城这个龙潭虎穴了,又哪里来这些无妄之灾,我没有救你,我是害了你,差点害死了你。”
“如果没有你?”
顾子言道:“你若是不存在了,那我活在这世上,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室空寂。
谢异书愣了许久,浑身发麻:“我有些时候真的在怀疑,你是不是从小就暗恋我?还是那种暗恋了很多很多年,爱我爱到偏执发狂然后一朝爆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方才还各种情话信手拈来的顾大人立马闭嘴,化身纯情少男,结巴道:“没,没有,我,我不是断袖,殿下,别乱想。”
他结巴得太明显了,谢异书支起下巴:“很可疑哎……丞相大人当真没有暗恋本王?其实本王也不是那么厌恶断袖啦,若是你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