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一开口,悲伤成河的情绪就绷不住了,眼泪波涛汹涌的夺眶而出,“妈……呜呜呜……您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多陪陪您啊……妈……”
高淑华气若游丝,已然处于弥留之际,可那浑浊的双眼里,仍透着对姜羡梨的关切与慈爱。
“乖乖,不哭……不哭啊……”
可姜羡梨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抽了抽鼻子,使劲憋住。
甚至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嗯,妈,我不哭。”
“放心吧,妈是个好人,也做了不少好事……妈死后,也不会去地下受罪的,妈肯定是……去天上享福的……”
姜羡梨点头,“嗯,是。”
晚上,本来大家都想在老夫人床前守着的,可她心疼儿孙,便只让谢景城和姜羡梨在这守着,说明晚再让谢景峰两口子守着。
天亮之后,谢景城和姜羡梨正要去休息的时候,管家来报。
“四爷,四夫人,谢……谢老爷子来了,他说他想见见老夫人。”
正在谢景城想要拒绝的时候,高淑华道了一句,“让他来吧。”
片刻,谢祥安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满头白发,衣着破旧,身形佝偻,脚步虚浮,仿佛每走出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谢景城冷漠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温情。
他与谢祥安有十几年都没见了吧。
曾经,在他年幼的心中,父亲就是那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山,无论遇到怎样的风雨,只要有父亲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头,满是皱纹的面容憔悴不已,眼窝深陷,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黯淡无光。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谢景城,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
但最后都变成了两个字,“景城。”
这些年,他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这个,曾经最不被他看好的小儿子。
他的儿子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家,而他落魄的如丧家犬一样,让他连跟自己的儿子说话,都没了底气。
谢景城没有说话,转身牵着姜羡梨便走了,只是临走之前吩咐佣人注意着老夫人。
谢祥安看着他的背影,内心重重地叹息,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缓缓地踏入卧室,看着以往女强人的高淑华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禁流下了两行泪。
“淑华……”
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像是刚认识她那会一样温柔。
“你来了。”
高淑华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熟人,邻居一样。
谢祥安蹒跚的身子,突然跪在了她的床前。
“淑华,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这些年,他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那个小房子里。
谢景辞前些年去了中东发展,如今已经全球石油大亨了。
可他除了每个月给他卡上打一万块钱的生活费,从不来回来看他一眼。
他那女儿谢景稀更是二三十年都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