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一直以来接受到的似乎都不一样,堪称颠覆——
但出现在此刻、出现在这里,似乎又顺理成章。
“说白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后盾,尽管去依靠吧!”
最后一球落地的那一瞬,春高结束了。
稻荷崎的春高、三年级的春高、许许多多人的春高,同时宣告了尾声。
大家在来时就做好了输赢的准备,也控制过情绪,不会出现在场涕泗横流被拍下成为黑历史的场景。
到头来哭得最厉害的反而是应援席为场上所有人加油助威的部员。
球网的另一端,胜利的对手兴高采烈庆祝着,马不停蹄就要奔赴向下一场赛程。
隔着球网,白木优生静静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久到几乎有些失礼。
在被人指出前,肩上搭上支手臂,半强制性地带着他扭过深拧头朝着稻荷崎方向去,笼着他的人目视前方,声音不高不低,
“走了,该集合了,别看了,优生。”
他应了声,被压着肩膀小跑回去,整队、一起向应援席弯腰,大喊‘你们辛苦了’。
弯下腰,擦得锃亮的地板上映出自己模糊不清的脸,脸上、鬓间汗水没有干,顺着低头弯腰的动作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直起身抬头,面对的是一张张半哭半笑,眼泪笑容交加的脸庞。
赢了要考虑的事情不多,只有下一场。
输了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不仅要复盘、还要重整队伍、解决可能存在的心理问题,并要提前一步承担压力、总结经验,豪强失格向来都是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一时之间、过多的情绪都被压抑到最低,没有人表现出来。
收拾好球包,背着跟着队伍一起离开球馆。
惯例这时候,会由即将退部的三年级生提点告知后辈几句。
白木优生再次落在队尾。
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压紧,排球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大汗淋漓、脱力与疲乏的不适黏附在身体上。
他想,他后悔了。
如果再努力一点,如果再快一点,如果再勤奋一点,如果、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走了!”
白木优生抬起眼,在最前面和三年级前辈们说完话的宫侑不知何时又退到队尾,站到他的身边,看似坦然地站着,实则身体每一处都在紧绷。
他咬着牙、将情绪敛到极处。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分出心神关心人。
“怎么了,太累了吗,球包背不动的话那就我来……”话说一半,视线扫了两下,不再说话,宫侑将人一头灰发压下、压到别人看不见他的脸,
“没关系,优生,没关系。”他重复说着,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间挤出,透着点凶狠,
“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你就认为是我们这些说大话的前辈的错,尽可能地撇清关系,下一次、绝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