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动,等待在旁边的管家上前,从仆人手中接过同色系的领带,精准娴熟地帮他系上,稍作整理,退后两步。
至此、全部完毕。
“走吧。”
“……嗯。”
车队的目的地是墓园,朝日新闻播报今日东京有部分地区降雪。
下车时,先一步等在旁边的管家递来用以遮雪的黑色长柄伞。
白木优生接过、没有打开。
他与前面引路的老人一前一后,进入墓园,走了几百米,最后在两道墓碑前停下。
墓碑被打理得很好,贡品齐整,擦拭得干净锃亮。
老人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白木优生没看他,视线全部落在直对着两道墓碑上。
[白木雅贵]
[白木惠理纱]
他来这里次数不多,一开始、除了每年定期被带着过来,其他时候都是畏惧与害怕,反抗靠近。
畏惧死亡、害怕失去,胆小鬼一般抗拒再次认知到这个事实。
后来稍微大了点,会有实在想念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偷偷过来。
蜷缩着蹲在墓碑面前,团成一团球什么也不说,闭上眼就是一整天。
他的双亲失去得太早了,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以至于现在就算竭力去回忆,脑中也只剩下两道应该是温暖温和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偶尔会有细碎的记忆碎片划过,譬如令人安心的睡前故事、譬如落在脸颊上柔软的贴面吻,譬如一些午夜梦回时呢喃出的话语。
白木优生慢慢蹲下,像幼时那样,用脸颊贴近、触碰冰冷的墓碑,似乎这样就可以从中汲取到一点冰凉以外的温度。
旁边站着的老人与撑着伞的管家都没有说话,只等待着。
天空洋洋洒洒飘了雪,天气预报成真了。
雪落在眼睫、落在眉梢,落在失温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颊,划过白皙下颌、隐没在肃穆深黑的肩上。
旧年的最后一天,下了场大雪。
“好大的雪啊,看来这两天得待在家里了。”
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宫治慢吞吞向着客厅暖炉挪了挪,视线侧了下,瞥到坐在那就一直没动、拿着手机s雕像的人,
“……你又怎么了?”
宫侑没吭声,只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颇有种得不到回应就这么盯着的执拗感。
屏幕上,发送去的讯息全部都是灰暗的未读往上翻翻、只有一条早上发来的简略道早。
他盯了太久,久到屏幕上的字虚晃、变换成跳动的光斑,页面切换、一个一个接连从眼前跃过。
捏了捏鼻梁,宫侑叹气,他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恍惚间看到那个一大早发了条道早后就消失的人给他打电话了。
……等等?
亮屏的手机上,偌大的[白木优生]攥紧视线,来不及更多反应,宫侑手忙脚乱接通。
“喂……喂,我我我、我来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