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霍起初并未认出此人是谁,但她认识她撂在桌子上的鬼刃剑。
“自是有人引路。”肖霍拱手一礼。
“叫引路的人出来见见。”
肖霍面露难色。
姜梨垂下眼喝汤,人群里有人悄悄动了动,她分出一点视线,抽空飞了只茶碗,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姜梨点手指向一个方向。
“把那老王八蛋给我拎出来!”
有人冲入人群,来去如风,扔回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儿。姜梨吃面这一路都在想,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给百世堂报了信,知道天机阁在乐安的人并不多,唯一逃出去的也是这一个了。
她问顾念成,“今儿怎么不穿紫了?够能活的!上次没一掌拍死你,倒把你留到今日。”
顾念成战战兢兢,不论什么时候面对姜梨,都带着不自觉的惧意,“这也是托您的福。”
“我哪来的福,我要是福气大,那天夜里就该把你拍死!”她嚼着嘴里的面,自去整理前因后果,“你脑子不差,知道琼弩鼎值钱,自己没本事取,就将消息卖给百世堂。然而百世堂的人没那么好糊弄,必须交易了琼弩鼎才肯给你佣金,所以你在这儿陪了两天。”
顾念成说,“是。”
姜梨又问,“玉陀螺呢?”
他不可能自己活到现在,身边必然有人帮衬,柳玄灵已死,大却灵不会信他,那么就剩一个自作聪明的玉陀螺了。
顾念成说“她没来。”
姜梨说“翻”。
百世堂的人下意识要护,被肖霍拦了下来。嚣奇门主要找的人,拦是拦不住的。
一碗面吃完,玉陀螺跟顾念成一样站到了姜梨面前。
玉陀螺不似失了功力的顾念成,当场就要反抗,严辞唳不必姜梨吩咐,直接以大无相指捏断了她四根骨头。
流素身上的伤养了半个月才好,他还没忘了这笔账呢。
姜梨没急着杀人,喝下一口凉茶,说,“请你们领主出来说话。”
远处严既白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嚣奇门主还是个讲规矩懂礼貌的好孩子。
姜梨偏头看向来处,赤阳之下有人执扇而来,扇页没打开,大约是因为带着帷帽,就算要扇也借不到多大风,只是在手心里攥着,像个玩物。衣色是铅白,绣着团花蝠暗纹,如此刻给人的感受,带一点看不透的灰。
严既白迎着姜梨的视线,拱手一礼,“百世堂白二,见过嚣奇门主。”
声线清冷,给人的压迫感不强,甚至有种狐意。
“我姓姜。”
对方自报家门,姜梨也该礼尚往来。
严既白未置可否,她的名字早在四季竹上他便见识过了。
“这两个人我要了。”姜梨用筷子指了顾念成玉陀螺二人。
元亨通自去搬了把椅子,白二在她对面落座,“本来就是见面礼,姜门主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