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没敢多看,看那架势,至少出动过半。”
“好他娘的一个陆祁阳,这是要将我们一锅端了?”王长白恨得咬牙。
王常与已经朝门外走去,招手集结弟子,“守住城门,让于称意做守城之备,剩余弟子随我出城!”无论多少他都准备迎战。
姜梨向前一步,压住了王常与的步伐,“他们不会进城。”王常与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慌之色,“真要进来,方才那弟子进门传信之时,武宫城的大门就已经破了。”
三护法列阵,会有破不开的城门吗?
“不为破城,他们派这么多人过来做什么?”
“你们不是放了信帖给三十六派和二十四小盟吗?”严辞唳走进来,“他们包围剑宗只是要立威,顺便震慑江湖。他们是要看看,三十六派谁敢动,二十四小盟谁敢来,谁在这时出现,谁就是出头鸟。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捡倒霉的杀。”
“原来是要断我们后路。”刘小红率先明白过来,“先稳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再来对付我们。灭了九派和嚣奇门,就算剩下的人再有二心,也只敢默默藏在心里。他损得都快断子绝孙了!”
“他本来也无儿无女。”严辞唳听得想笑。
“立威倒是有,真想一口气灭了九派和嚣奇门倒未必。”姜梨看得比他们深远,“真要全力与我们交手,今日领队的就不该是杜寻,而是他陆祁阳了。”姜梨端着核桃盘子走回花厅座上,漫无目的地拨动,“这局棋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一场,没必要耗费时间与我们僵持,他出动这么多人手拖住我们,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现在来不了。”
“为什么来不了?”王常与更加不明。
姜梨捡了颗最大的核桃,“谁知道呢,反正一时半会儿动不到我们,几位接着回小庭院开会去吧,再有什么动静再随机应变。”
“就让他们这么,围着我们?”王长白诧异。
“天气这么热,他们都不介意跟我们耗,我们有什么耗不起的。”
王常与沉思片刻,一来没有太好的招法,二来觉得姜梨说得有礼,便就带着一脸愁容独自开会去了。
姜梨看着他们走远,严辞唳注意着姜梨的神色,不肖吩咐已将花厅大门合拢。姜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之所以不告诉九派是不想他们参与进来,乱了方寸。
五刺客主动上前听令。
“少主。”
“马上派人去趟乐安,打听一下付瑶的下落。”
“您是担心”
“陆祁阳只有两桩心病,一是嚣奇门,二就是苦寻多年不得的并将地图。此刻不来,很有可能是地图有了下落。他夺图比杀我更心切,天机阁此刻没有主事,以付瑶的性子,很有可能亲自去拿图。”若真如此,付瑶就危险了。
“属下这就派人去乐安。”
“等等。”焦与转身就走,被姜梨叫住,“你和其忍亲自去一趟,路上要格外小心,尤其不能被跟踪。”
焦与其忍应是,严辞唳沉默片刻,“可是那图,不是假的吗?”
姜梨瞥了他一眼,他咳了一声,“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那日夜里走了困,路过你跟付锦衾的房间,碰巧听了几句。他不是说,之前绘制的五张,是天机阁在上渊山的旧址吗?若在上渊,何必还夺图,那里不是早被烧成灰烬了吗?”
姜梨没跟他一般见识,眼中忧虑更甚,“我在乐安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琼驽鼎,你说这东西会在哪里。”
“你是说,书阁虽烧了,鼎却被付锦衾留在了上渊山?”
“他心思诡黠,我也不敢断定琼驽鼎是否在上渊,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付瑶冒这个险。”
天下令的人马果然没有攻城,直接在城外驻扎了下来。三十六派有人悄悄来看过,刚至山脚就被黑压压的天下令门众吓退了。他们其实有心过来,犹豫多日,尤其二十四小盟,是更蠢蠢欲动的一批。只是事关一派生死,谁也不敢轻易赌上所有。
九派掌门气得转圈,焦躁至极,不知身处城外的薛行意,同样有着属于他的不安。
陆祁阳将他们派来稳固时局,剩余一字都未交代,薛琢尚在天下令内,三大派还在静等吩咐,陆祁阳此刻将他们调走,究竟是何用意。
姜梨派人出城调查,薛行意也没坐以待毙,三日之后,双方同时收到密报。
——地图在鬼市出现,陆祁阳乔装入市,欲夺图!
“焦与说,他们去晚了一步,付瑶已经带着孙夺他们出城了,来不及阻止,问您下一步吩咐。”
平灵将信交给姜梨,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鬼市是什么地方?”小七从未听过此地。
“鬼市是盗门老祖刘弃弦的地盘。”严辞唳说,“此地鱼龙混杂,是真正歪门邪路的聚集之地,傍晚开市,清早闭市,白天不见人,夜里全是“鬼”,市内品类繁杂,偷的,抢的,刚杀的,新拆的,人血,人头都卖。”严辞唳为此还去逛过几次。
此刻最为纠结的其实是姜梨,她一直记着付锦衾离开前的叮嘱,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等他回来。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慢一步,付瑶会死,进一步,又恐节外生枝。
“按说付阁主离开乐安前一定吩咐过付姑娘,不要轻举妄动,怎么这次这么沉不住气。”小七忍不住道。
姜梨收起信报,“焦与在信上说,刘弃弦无心琼驽鼎,此次的目的只为高价卖图。付瑶显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陆祁阳,只打算截下地图。盗门老祖对她来说只是小角色,风险不大,所以想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