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眸,原本是柔弱孱盈一副画面,可她眼珠子一味向后,肩膀也努力前送,想要观看伤口。
付锦衾见她眼珠子豆在一处,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下颏。
姜梨被他捏成了一个金鱼嘴,他却仿佛得了趣儿,笑着看看她。
那笑容太宠,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玩应儿,而他无论她如何都愿意纵着。
最后是姜梨自己挣扎出来将头摆正。
“我就想看看伤。”她小声嘀咕。
他没听清,偏头靠近,她不得已重复了一遍,他一笑。
“这会儿倒是知道关心自己了。”
呼吸扑在颈窝处,痒得她缩了缩肩膀。她自来是这处敏感,耳朵上像是熏了一层胭脂,偏他不知情般留下悠长的一口气,让她连同腮边都生了热意。过去亲昵时他爱咬她耳朵,那种含在唇齿之间的柔情软意,比吃醉了酒还教人沉迷。她也极爱他的揉哄,整个挂在他身上,她在他面前是敢于放纵的,因为他会克制,会隐忍,会给她哪怕放肆也总会留有分寸的安全感。
可他也爱逗她,便如此刻,眼里分明有戏谑之意。
她负气,狠狠剐了他一眼。
他眼里笑意更浓,手背拍拍她的腿,说坐直。
这又是他另一样好,即便两人有那样的过往,他也从不会趁势说些过分的话,更不会拿曾经的亲密开玩笑。
视线一路向下便不再有旖旎,姜梨知道这次是因为那块肿得发青的伤处。
她方才窥见一点颜色,足见面积蔓延得很大,她不知道刺伤的部分是不是更加难看,想来应是不会太好。
“其实不疼,就是有点胀。”她开解他,真正触了药膏才知道英雄豪杰不好当,才刚上去身体就狠狠一撼。
付锦衾瞬间停下动作,“疼?”
姜梨缓了缓力气,半晌才答,“不疼,凉。”
这种天气怎么可能凉。
付锦衾眉头深锁,“药里有冰片。”明知她嘴硬也未拆穿,只是更加放缓了动作。
“难怪呢”她跟他说话。
“还凉么?”
“好一点了。”
姜梨眨眨眼睛,将从额头跌落到睫毛上的冷汗眨掉。
上药的过程有些漫长,他控制着力度,她忍着疼。原来习惯了被人照顾,就算做再多抵抗都还是认他。闭上眼,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松木香气,初闻冷淡,时久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