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伤口,指尖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大夫有没有说,他何时能醒?”
青柏摇头,“没有准话,不过属下相信,等冲了喜侯爷肯定会醒。”
这是陈景亭的心腹,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可柳文茵还是没法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陈景亭就这么虚弱地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就连呼吸都微弱得可怕,本不用冒生命危险,但为了她和孩子,他还是这么做了。
眼眸含泪,柳文茵在心里一遍遍地骂他是傻子,要是一个不好,事情偏离了预期,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炙热的泪滴在陈景亭的手背上,柳文茵什么也没说,但伺候的下人都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因为是冲喜,婚期改在了三日之后,大婚需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少了新郎迎亲的环节,柳文茵得自己坐喜轿去侯府。
出门之前,谢安做为兄长要背柳文茵出门,但被她拒绝了。
有些路,她可以自己走,不一定非得靠别人。
谢安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找准时机,低声说道:“陈景亭能不能醒过来还未可知,文茵,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入陈家,如今还有反悔的机会。”
柳文茵被盖头遮住了眼神,但还是有冷意从她身上泄露了出来,“不管他能不能醒,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
拜别了长辈,柳文茵从容不迫出了谢家的门,登上了喜轿。
目送队伍远离,谢安站在门口久久回不了神,眼神悲伤,表情麻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留下的只是具行尸走肉。
王乐薇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地发堵,自从她进门,谢安和柳文茵一直保持着距离,她还以为这人终于要放下柳文茵了,没想到会在他的书房里发现柳文茵的画像。
一幅又一幅,有些是以前画的,但更多是近期的无声诗,全被他珍藏了起来。
做为谢安的妻子,他不曾为自己作过一次丹青,反倒是柳文茵的画像快占满了他的书房,这让她怎么忍?
阴阳怪气道:“文茵妹妹嫁过去就是侯夫人,如果陈侯爷醒了,便是万事大吉,如果没醒,文茵妹妹就是侯府唯一的主人了,陈家的旁支死的死,废的废,有侯爷的人帮衬着,那么大的家业肯定能到文茵妹妹的手里,不管侯爷能不能醒,对她都没甚影响,文茵妹妹聪明伶俐,这是她翻身的机会,肯定不会放手的。”
看着谢安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和不甘,“夫君你就别替文茵妹妹操心了,她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谢安的表情沉了下去,他了解文茵,她不是唯利是图之人。
冷声呵斥,“文茵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编排,管好自己的嘴!”
转身大步离去,多看王乐薇一眼,他都会自我怀疑,当初怎么会觉得王乐薇是大度端庄的女子?
文茵嫁了也好,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还要受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