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晖自然看到了幼鱼离体的魂体,为安幼舆替换心脏的空挡,蕴含了十层力道的一巴掌把幼鱼拍的四散而灭……迷迷糊糊在黑暗中游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被一股柔和力量吸引,四分五裂的残魂缓缓出现在一株老桃树下。“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胡乱闯进来,嫌命长?”什么地方?残魂思考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缓缓摇了摇小脑袋。像是被他呆呆的动作取悦,沈亦棠莞尔一笑,暗色的胎记在月光下更加明显。“那你叫什么?”叫什么?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残魂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幼鱼。”“他们欺负你了?”夙任处理掉廖俊生之后匆匆而来,进门就看到沈亦棠呆呆的看着手心,眉目间没有半分神采,夙任心头一突,生怕沈亦棠魂魄被人摄了去。不过还好,听到他的声音,沈亦棠慢慢醒转过来,虽然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可夙任还是能看出他心情不佳。刚刚和幼鱼的过去交感的过程中,沈亦棠感觉每一秒都压抑的难受,幼鱼那么小,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是我在欺负别人。”夙任微凉的手探到沈亦棠发间,还是有些担忧,“那脸色怎么这么差。”沈亦棠没有搭理夙任,他感觉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会被记忆中那种久久不散的压抑感憋疯。阳律不能惩治安家,沈亦棠又等不到阴律结算那一天,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裁剪好的纸人,沈亦棠捻起一丝幼鱼的心间血,替他点了睛。纸人有了一双赤红色的眸子之后,水墨色的痕迹开始出现在全身各处,模样越发的像幼鱼死前的模样。沈亦棠一抖手,‘幼鱼’轻飘飘落在地上,胸前狰狞的伤口处,一滴嫣红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幼鱼’嘴角捻起一抹狞笑,向后隐去,消失不见。夙任哑然,无论过去了多久,沈亦棠依然如玄笙一样心善,刚刚那小纸人也只能装装神,弄弄鬼,吓吓他们而已,“这下可以回家了?”“还有一个。”转头看向自己玩死自己的紫晖,沈亦棠眸中厌恶不加掩饰,果然,道士一如既往的讨人嫌。“那你想怎么办?”“边走边想喽,反正不会便宜他们。”紫晖,紫微,没点联系他说什么都不信,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紫晖包裹着一层坚冰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悬浮而起,随着两人一起消失在月色中。“大师我儿子怎么样了?大师?”安太太在外面等的心焦,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可紫晖的房门还是紧闭,她终于丧失了耐心,小心翼翼的开始扣门。门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传出,安太太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给我砸!”薄薄的门板在膘肥体壮的佣人全脚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一堆碎屑。门被打开,迎面扑来一股寒气,冻的安太太一行人直打冷战,上下牙床不受控制的磕在一起。“幼舆?”火盆和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全都熄灭,房间内漆黑一片,安太太不顾屋子里降到冰点的温度,急忙去找安幼舆的身影。安幼舆依旧躺在祭台上,只不过身体已经僵硬,安太太想要拉起他的手,却发现儿子身上比冰还要冷。“不!”……湖城城外十里,清风观坐落在层层青山之中,玉带缭绕,不沾染一丝烟火气。天上皓月和繁星不时落下一缕缕光辉,尽数被清风观吸纳,不断维持着地下大阵的运转,逸散出来的精华则被反哺给清风观坐落的山头儿,整座山头儿灵气蓬发,到处生机勃勃,就连普通的野草都青葱更甚,有了些许药用价值,更不用说扎根在大阵中心那一块药草园。倏而,锃亮的刀芒照亮了天宇,阵阵刀鸣似龙吟,一柄透着寒光的长刀携带者无匹威势朝着清风观压落。道观里修行的道人第一时间被惊醒,转瞬的时间,清风观上空便聚集了三十几位衣摆飘飘的道人,联手阻挡这威力绝伦的一刀,为首的正是紫微道人。集结了三十几位同门全力,再加上大阵加持,才堪堪抵消了这一刀之威势。半人高的‘天涯’静静悬在道观上空和三十几位道人对峙,虽是一把刀,却有一股睥睨的气势,刀鸣阵阵,宛若龙吟。“是你。”夙任的样貌实在是太出彩,出现在夜空中的瞬间,便被紫微认出来了,紫微眉头微蹙,完全没想到夙任实力竟然恐怖如斯。“道友此举是为何?”夙任并不言语,紫晖包裹着一层坚冰的尸首缓缓漂浮在清风观众道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