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晋上下一统,兵权尽归于新主之手,倾举国之力南征,怎能同过往相比。”
“一道玄武关,不可能拦得住他。”
——甚至不止于此。
萧元景的心底浮现出一丝涩意。
他一直知道,梁承骁展露出来的野心很明确,沂郡只是他逐鹿中原的一块版图。他要的是收拢两岸,要的是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之处,尽数归于晋。
晋军的铁蹄总有一天会南下,不是今年,也会是以后。而他充其量只是激化了这个矛盾,让对方盛怒之下,决意将虚假的和平撕破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也将他那点无谓的妄想撕破了一道口子。
军营中的将领还在等着他做决断,萧元景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彻底从回忆中脱出,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果决。
“撤回北境三城的守备,百姓迁移到周围郡县。”
“即刻起,沂郡上下戒严,紧闭城门,禁止进出。”
“寅部和巳部都留在关内,听从调令。”他收紧了掌心,语气镇静,“本王亲自坐镇嘉陵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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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城·兵戎相见
一月后,晋国大军如期南下,踏过封冻的楚水,公然撕破了与南越的盟约。
夜色深沉,月影微茫,四野只听得寒风呼啸。
玄武关内,灯火至夜不熄,江城都督在府内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等待着传讯。
自从晋军渡江以后,已在玄武关外扎营多日,每天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遣一支先锋队伍在城下叫骂,在越国兵士想要架弩射箭的时候,却一眨眼撤了个没影,把关中的武将气得倒仰,又碍于敌强我弱,不敢贸然出城应战。
江城都督比手下将领更谨慎一些,断定这必然是梁承骁想要消耗越军士气,乘其不备再一举攻城的计谋,因此勒令众人死守关口,不得受激冒进,又命传讯兵速速出城,去嘉陵关报信。
从玄武关到嘉陵关来去只要五日的路程,他算着时间差不多,干脆不眠不休地守着回音。
果然,将近丑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止于府邸门口。
江城都督顿时大喜,来不及等下人通报,就亲自小跑着出来,焦急问:“可是王爷有新的指示了?”
那传信的兵卒盔甲未卸,身上弥散着浓郁的血腥气,他气喘吁吁从马上翻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情惊慌失措:“不好了大人!”
江城都督看他的模样就知情况有异,一颗心霎时在数九寒冬里坠入谷底,一手扶着门框,腿脚发软地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