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刚刚来了个客人,稍微招待一下。」丰虎先生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擦拭吧台的桌子,一下就变得乾净了。
他擦了擦手,转过头看到潸冥刚放在桌子上的那叠参考书,询问道:「週末还要上补习班会不会太累了啊?」
潸冥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肉泥条,妞妞迫不及待地将头凑过去舔着吃。看着妞妞吃得很香,潸冥对爸爸说:「还好,都习惯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真是的,我不是都叫你不用来帮忙的吗?快上楼去休息。」丰虎先生急忙拒绝道。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不如来帮你。」
「你觉得我还让刚下课的儿子马上来帮手吗?快,快去休息。」丰虎先生很无奈。
潸冥总是这么听话懂事,但是他也会担心潸冥是不是一直都勉强自己,明明都那么累了,还要来店里打杂。
楼上是休息用的小房间,虽然小,但是该有的都很齐全。潸冥小时候很常来这里玩到过夜,所以这里也算是第二个家了。
被父亲赶上楼休息的潸冥,进了小房间马上躺床上发呆。他现在真的没事情做啊,学校的作业做了、复习也做完了,就连下星期的范围也都预习完毕。
没事可干的潸冥只好躺床上闭目养神。
在这种时候潸冥很容易胡思乱想,每当潸冥闭上眼想要休息时,脑海中就会有声音不断提醒自己一件事:“我是暴力狂吗?”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看到朝日就想要虐待他的衝动,想要看到受屈辱的朝日,在身下用可怜又厌恶的目光抬头望向我。”
更甚的是,他已经能想像到朝日被束缚后,身上的皮肤遍佈伤痕,鞭痕的样子。而自己站在他面前用手抓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想到这里,他猛地起身,然后拼命让自己忘记刚刚的想像。
“太不妙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潸冥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再继续下去将会脱离常态,一直以来辛苦设立的形象将会破灭。若这种行为成自然,在别人面前不小心露出这恐怖的一面,他们绝对马上对他感到失望和恐惧,然后就会像小时候那样远离他。
他再也承受不了别人看他像看到个怪物的眼神。
人们很容易会一件小事而马上对别人评头论足,而一旦谣言扩散就会像病毒一样,侵蚀每个人的想法。最终形成他们想看到的那个样子。
只是因为对方哭泣,他们就会同情弱者,转而向看起来比较强势的人攻击。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因为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惹人厌的恶魔。
有段时间他过着被人指指点点的学校生活,直到转到别的幼稚园才消失。
自那以后,他都努力扮演着乖巧的样子。同时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经歷过被唾弃的事,所以才更不想失去现在努力换得平稳的日常。
在他陷入自我厌恶的同时,身旁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潸冥看了下手机屏幕,上面是设定好的行事历闹鐘。他才赫然想起明天和瑞峰哥约好要一起喝茶聊天的。
瑞峰哥的全名是白瑞峰,是现在他读的学校任教的老师。在三年前偶然路过学校,看到瑞峰哥正在校门外跟学生打招呼,他那冷白皮的肤色和亲切的笑容,马上就与梦中治癒他的大哥哥样貌连结起来。
知道后的潸冥义无反顾地考上这所最难考的中学,只为离瑞峰哥更近一步。
潸冥知道只有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比其他人更优秀,才能让瑞峰哥注意到自己并且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还好进入到高中后,潸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终于见到瑞峰哥了,而且凭藉着成绩最优的新生加深了瑞峰哥对他的印象。
更幸运的是,瑞峰哥还是担任新生的导师,藉着班长的名义常常去办公室找瑞峰哥聊天。到现在已经和瑞峰哥的互动几乎像亲兄弟一样,无话不谈。每当情绪低落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找瑞峰哥。
只要想起瑞峰哥,心情好像就会变得很愉快。那时拯救了他的话语成为至今为止的动力,再大的困难忍一忍就过了。
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积累了不小的压力。为了维持良好的形象、严以律己,他做了很多努力和牺牲,日常生活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放松。
那时候自己无法反驳朝日,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那么容易被他煽动,一点燃怒火后就完全暴衝,邪恶的想法和支配慾完全凌驾于理智之上。
当后来冷静下来意识到失控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一次还能说得过去但是第二次又变成这样就无法否认,说不定自己早就不知不觉陷入可怕的慾望当中了。
是不是因为被压抑的所有情绪,扭曲成另一种形式宣洩出来了呢。
而且真正感到可怕的是,他当下竟然觉得兴奋。尝试过后,那个感觉植入脑海无法忘却,欲罢不能,不但没有熄灭反而使自己的慾望越烧越大。
「哈啊真的是」
潸冥抱着头,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完全不像平时的他,竟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无法脱身的麻烦事中。
是因为大意了,还是因为本心如此?现在也完全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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