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在大街上转了几转,才停在一处商场门口,进到里面一间咖啡馆,就看到了戴着墨镜的鲁婉婷。
“先喝咖啡,不急,慢慢说。”
鲁婉婷笑了笑。
二狗喝不惯咖啡,就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将今晚的经历说了出来。
鲁婉婷却表现的并不怎么惊讶,她问道:“你分析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现款,十有八九就是涉毒交易的钱财,或者是地下赌场的分成,”二狗试着分析道,“但是对方只是给钱,并没有交割白粉或者其他货物,我就不懂了,但可以确信的是,这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你分析的很对。”
鲁婉婷说,“就是想复杂了,也许不是交易呢,仅仅是缴款。”
“那会是什么买卖呢?军火?文物?还是洗钱?”
二狗摸了摸头。
“这就要靠咱们去寻找真相了。苏浩宇让你做这种事,说明他很相信你。这只是开始,下次肯定还会叫你,到时你联系我,我去追踪送钱的人。”
鲁婉婷谨慎地说。
过了大约半个月以后,二狗再次接到苏浩宇的指派去接货。他马上给鲁婉婷打电话。鲁婉婷换了一身皮衣,骑摩托跟在他的车后。
接货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接货地点临时变更了几次,最终确定在远离省城一个村落旁的县乡公路上,和公路并排的是一条灌溉渠,冬季枯水期沟里的水很浅,两排柏树挺立在道路旁,黑灯瞎火,偶尔才有一辆当地的农用车开过,隐约能听到远处的犬吠声。
二狗开车到了地方,没熄火,把大灯关了,亮着示宽灯防止被车撞到,他知道身后二百米处,鲁婉婷黑黑衣黑裤黑摩托躲在黑暗中。
难捱的十几分钟过去了,后视镜里亮起了车灯,二狗马上打起双闪,下车等候。
那辆车开到近前,停下,后门打开,两个黑乎乎的口袋丢下来,就继续开走了,车上的人甚至没和二狗打一声招呼,看都不看他一眼。
二狗把两个沉甸甸的口袋扛进了车子的后排座,他能掂量得出袋子里装的是钞票,大约四百来万,和上次差不多,借着尾灯的微光,能看到这回装钱的口袋是麻布口袋。
不远处的鲁婉婷开着电动摩托车静悄悄紧随着前车的踪迹而去,可是走了几公里,发现这是一条断头路,前面是一片树林,左侧是农田,右侧是灌溉渠,那辆车难道插翅飞了不成,他下车打着手电检查一番,发现有两条宽宽的车辙印向着灌溉渠去了,顿时恍然大悟,拿车仗着越野性能好,专门挑这种地形交货,看得出即便对自己人也是警惕无比,防止盯梢,防止被包围抓捕。
第二天,鲁婉婷又开着摩托来到昨夜的交货地点,踩着痕迹来到灌溉渠对岸,地上有两道清晰的车辙印,就是那辆越野车的,顺着车辙印往下找,穿过一片荒芜的菜地,车辙印依然清晰,直到消失在一段碎石子路上。
她蹲在地上,用手指测量车辙印上胎牙的距离,根本她懂得的轮胎知识,常用的公路胎是ht,越野车就用全地形胎at,而这个轮胎的胎牙间距比at还要夸张,是一种越野性能更加强大的轮胎。在省城,用全地形轮胎的都极少,这是哪来的车子呢?
……
这边鲁婉婷查案还没有眉目,白花镇那边却出事了!
正泰集团投资的摩托车生产基地就放在白花镇,这一个月来,镇党委书记李海泉干劲很高,夜以继日地守在拆迁一线,算是尽心尽力了。但他急功近利,贪天之功,总想一蹴而就,搞的力度很大,遇到钉子户就强拆,绝不手软,干群矛盾也飞速高涨。
这不,有群众拿着汽油瓶,拉上煤气罐上了房,要和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打保卫战了。
罗子良得到这个消息,是欧阳玉玲向他汇报的,原因是有人向省电视台提供了这个新闻线索。话说,这个欧阳玉玲还是很仗义的,她知道这种事情闹大对罗子良的影响不好,马上就给他打电话。
罗子良也不敢大意,立即带着秘书孟恩龙去了白花镇。
第1545章斥责
拆迁现场是在白花镇一个叫拉力村的地方,几十户人家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四五户,但偏偏在最后关头出了问题。
原因是一户谭姓人家新盖了幢三层的大洋房,前前后后连装修花了近八十万,政府只赔五十万,人家能愿意么?最主要的是,房子刚装修好,还没住几天呢,就要拆,换作谁心里都不舒服。
但镇政府也觉得冤呀,工作做了一大堆,一个多月没有休假了,全镇干部一百多人分别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地做工作,口水都说干了,眼看要功成名就,却跳出来一个刺头,我不踩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这大好的面貌不就被你破坏了么?
于是,李海泉调集了镇派出所,镇法庭,甚至镇中学的老师……镇里凡是吃国家饭的能组织的都组织来了,以壮大声势。
他还用手提喇叭喊道,“各位同志,各位村民,今天请大家来作个见证,今天我们镇政府依法拆迁,依法征收,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都是为了大家以后的幸福生活,但就有极个别的人,不理解、不支持政府的工作,充当钉子户,狮子大开口,漫开要价,豪无底线可言,对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办?对这种人,我们就要动用国家机器强制征收,我们不能因为极个人的贪婪就畏缩不前,这种风气绝不能助长,必须要坚决打击……”
李海泉说得口沫横飞,义正词严,他都在摆明了强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说明镇政府该做的也做了,出现这种问题是村民的事,镇政府已经没有过错,言下之意,就是让大家看一看,镇政府要依法强制拆除这幢楼房了,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站在楼顶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这幢楼顶是用瓦盖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总之,下面的人一时也没办法上去阻止他。这位村民的脚下还放着一大瓶煤气罐,以及一桶汽油,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红色打火机,和下面的拆迁人员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