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靠近那件小屋子的时候,莫名的沮丧又让他伫足。想了想,刘邦在离那间屋子不远的地方等待。
等待的滋味悠长艰涩,蚀人的心,天快要亮了,那间屋子里也没有出来一个人。刘邦莫名惶恐,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想间,房门一声“吱呀”,他瞬即跳起,向出屋的辛追奔去。
朝霞似火,就像夏日午后的火烧云,阳光出没的地方,大地变了颜色,辛追被彩霞照成了绯红。
刘邦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但一看到她腰间的玉佩,怒不可遏的火气直窜了上来,不这样做,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可怕极了!
“你想逃出宫去?”
“是的。”她说。
“你是去找张敖吗?”
刘邦局促地问道,他想,若她回答不是,那他愿意装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辛追缥缈地笑笑,“是啊。”
她太令人失望了!
他却拿她毫无办法,难道要把她关进永巷?或是赐死?他狠不下心。
他愣住,呆呆地看着辛追,她仍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他也跟着笑了,“真是可惜啊。”
辛追脸上终于起了变化,蹙眉问:“可惜什么?”
“他有了地位,还有我那二八年华的鲁元,你以为他会要你吗?”
辛追身体微不觉地晃了晃,他急忙伸手去扶,辛追却用手打开他的手,绕过他向前走。这个简单的举动没有激怒他,只剩下浓浓的悲伤。
“皇上,宫中的娇娥很多,民女老了。”
“辛追,嫁给我吧。”刘邦第三次说这句话,他只差说出,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他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无比的难过。
五月初八的那天,鲁元一身黑色曲裾,欢天喜地地来到宣室殿,宫女正在服侍他穿朝服,吕雉在一旁替他系旒冕。长长的珠串,每一颗玉石都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打造,晶莹剔透,代表着皇威,却挡不住时光,人们在亘古不变的东西下渐渐老去。
记得不久前,鲁元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却要嫁人了。吕雉比他小一二十岁,现在也老了。
他抚了抚胡子,把福顺叫到身前吩咐,“把她也带过去。”
一旁的吕雉愣怔,看了一眼新妆的鲁元,迟疑地说:“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