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裁一愣,倒也不意外,如果不是庄捷还有谁有这样的权利,还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通讯号。
他很淡的牵了下嘴角,说“好”,然后那个笑无法维持就落了下来。
庄捷说:“不问问我为什么让她给你打电话?”
柯青裁一耸肩,不在意的一笑,“正常,总要有这么一次的,把话说清楚,也省得他们出来之后再来找我了。”
“不是,你不想见他们就永远不会再来找你。”庄捷十分坦诚的说:“这个电话是我跟她的交换条件。”
他说:“她告诉我关于你信息素失序症的事,我允许她跟你通话一次。”
柯青裁霎时转身抬头,与庄捷四目相对。
那双墨色的眸中又有了那种很深的感觉。
柯青裁对少校的敏锐有了新的认识,在他讲给少校的那些故事里,唯一缺失的部分就是他的病。
这个病如今也好了许多,柯青裁不想再提了,本来想当作什么不重要的事略过就好,没想到庄捷看透了他的回避。
柯青裁无奈:“你想知道问我就好,干嘛还跑一趟。”
“我问你你会不隐瞒吗?”
柯青裁不说话了。
庄捷垂下了眼睛,眼中神色难觅的看了一会儿柯青裁,忽然抬起手,碰了下他的面颊。
“生完麦麦的第二天,你醒来就看到了我信息素暴走出事的消息。”
“那是你第一次病发。”庄捷的声音很轻,音调有些不稳。
其实这就发生在柯青裁告诉庄捷的整段事情之后,在生完麦麦的第二天。
他生产完不支晕倒,到病房里睡到了第二天才醒来,结果醒来时病房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庄捷少校战场信息素暴走,重伤仍未脱离危险的消息。
柯青裁当时看完了整条新闻,时间相对应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全都是因为自己。
阴差阳错的被自己勾引的人,他们之间竟然是接近百分百匹配,自己的一刀不仅毁了标记,也毁了那样优秀的人。
当时病房里检测他心跳的仪器就响起了警报,接着就是颤抖、心悸、短时间内信息素停止分泌,然后就是失温,确实是他第一次发作失序症。
当时没人发现他的病因是那条新闻,都以为是他自伤腺体的后遗症。
但到了今天,他妈在得知他跟庄捷关系匪浅,连生的孩子都是庄捷的,再翻回去想,怎么可能还不知道病因究竟是什么。
柯青裁的脸色有些白,他笑了笑,“别听她说,我妈是为了跟你打感情牌,她说的话都是经过润色的。”
柯青裁想了一会儿,发现庄捷说得对,他不会坦诚的跟他说实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必要。
柯青裁安慰道:“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腺体伤。本来伤得不重,但因为没有及时缝合伤口,生麦麦的时候又有些拉伤,腺体就有点萎缩了。我确实是生完第二天腺体和信息素出现问题,但当时并不严重,还没到失序症的地步呢。”
“那是怎么变严重的?”庄捷很敏锐的抓住关键点。
“……”柯青裁一时被问住,发现自己要撒个慌,就要说出另一件事来打掩护。
但……想起了那件事,他的脸色难看的有些无法掩饰。
忽然间有了倾诉欲,柯青裁开始破罐破摔,反正庄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就很想说一说他唯一到现在都没放下的事。
“计划中,我是打算生完了直接就抱着孩子走,月子期间他们肯定是防备最轻的时候。但是出了这么些事,我身体不允许了,在医院养到能出院回家之后也没法单独行动……”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当时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带着孩子走的计划只能暂时延后,只能在家躺着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