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掐着点算计把她骗来?陪他过生日?还?是准备绑她回去?
陈窈抬头,江归一正在看她,棱角分明?的眉眼融化在昏黄灯光,粼粼水波衬得目光深邃温柔,又带着无?法解释的哀愁。
她嗓子蓦地发紧,搞不懂这种心情的含义,随口掩饰慌乱,“胸口新刀伤自己弄的?”
江归一侧头望向窗外,肘弯搁浴缸边缘,手掌撑着脸。看似放松的姿态,小臂绷着青色的筋。
“我又没疯,为什么要干自残这种蠢事。”
“那谁有本事能。。。。。。”
江归一回头,她及时打住,低头戳了几下土豆,他嘲弄地笑,“快吃,吃完去抽严云朝,完事赶紧滚。”
陈窈讶异,“你不关我?”
短暂寂静,他舀起一捧水,五指分开?,任由水流从?指缝溜走,“关。但不是现在。”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回家,那时你永远无?法从?我身边逃走。”
陈窈前?推搁板,从?浴缸站起,水过身体而无?痕,江归一目不转睛,神?态不自觉流露痴迷。她手指弯曲,故意弹他满脸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杀了你,你咽气前?就会明?白,咎由自取的人是你。”
江归一收回视线,拉住她的手,她警惕地往回抽,他强硬握住,接着从?旁边托盘取药膏挤到?她掌心被胸针扎出的伤痕,用?拇指慢慢涂匀,平静地说:“我早就咎由自取了。你应该最明?白。”
她眨了下眼,“你活该。”
江归一将药膏砸到墙壁,“那你也是活该。”
然后搂着她出浴缸,扯了条浴巾把人裹得像粽子,将她抱到?洗手台,用?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身高差异太大,江归一腰背只能弯着,形状狭长优美的锁骨正对陈窈,避无?可避,荷尔蒙冲得头昏脑胀,脸颊悄然爬上红晕,因为室内恒温,她以为热的,完全没意识。
专注吹头发的江归一同样没看见?。
洗漱完毕秦倩送衣服进来?,她看陈窈的眼神?哀怨又委屈,带上门时眼眶湿红。
江归一凉嗖嗖地说:“你抛弃秦倩,她很伤心,闻确说她回来?对着那两条不听话的杜宾哭了很久。”
“。。。。。。秦倩是江家的管家。”
陈窈心里,除了忠心耿耿的岳山,江家没有她能带走的人或事物。
“从?她帮你骗我,她就是你的管家了。”
“那为什么还?留她。”
江归一不再回答,或许有的答案,即使不说,陈窈也明?白。
“杜宾和藏獒配对成功了吗?”
他沉默须臾,说:“杜宾被藏獒咬死吃了。”
陈窈神?经性?一抖,想到?什么,看向掌心的伤痕,眸中悲悯难掩。江归一为她换上纯兔毛的白绒连衣裙,捞起她冰凉的小脚以掌心体温捂暖,“藏獒昨天也死了,幺幺。”
陈窈本想嘲讽两句,但不知为何看到?那对金色虹膜的血丝,“你果然还?是只能养蚂蚁。”
江归一垂睫,为她套上同质地的小腿袜,系蝴蝶结,“工蚁活不了多久,长的3-7年,蚁后的寿命最久20年,我养过两批工蚁部落,只养了一只蚁后,他们的寿命连在一起,你离开?的那年刚好是蚁后的二十?年寿命。”
“它们也死了。”
他抬头,眸中又出现那种天真又隐秘、难以言明?的失落。